程思怡听候，面无表情的仰头看着夜空，像是在回忆，眼神内似乎闪过了愤怒、柔情，总之喜怒哀乐于她沧桑的眼睛内瞬间闪过，跟着，变为了淡漠之色。

近处空间静得落针可听，再也没有一丝声音，江云和猪缸，都在等候着命运。

许久后，程思怡叹了口气，看也不看的道：“自己砍下一只手，作为惩罚，去吧，不要再回来。”

她的这句话后，空间内的寒冷消失了，猪缸和江云都同时一松气。

即便是筑基的法体，损失了本体也会导致修为下降，猪缸实在是有些心疼砍手，抱拳道：“感谢长老手下留情，但本体对修者太过重要，小的献上所有的宝贝，能够放过小的一马？”

“不稀罕！倘若本座不高兴，你的命和宝贝一起就留下了，讲什么条件！”程思怡冷冷说着，手袖一挥。

一道罡风吹过，猪缸惨叫着，连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一条手臂已经如同个爆竹一般的爆了，化为了粉末。

“滚！”程思怡竟是真的放过了这家伙，不要他多余的东西。

猪缸拖着残缺的伤体飞起来，转眼消失于夜空。

程思怡猛的扭头，两道冷电似的眼神注视着江云。

噗通——

江云跪了下来见礼道：“拜见程思怡师叔。”

江云心里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个巨头长老，她居然和魔门的少主有过往事，并且她居然没否认，还放过了魔门弟子。

知道了这个秘密，江云再小白也知道，基本没活路了。

“星辰飞雪……奇特的真武拳……忽然转变调和体……能吞噬法宝。”程思怡仰头看着夜空喃喃道：“这些事，似乎存在某种联系？”

江云心里咯噔的一下，糟糕，居然这么多秘密都被她知道了，她是不是没事就躲在暗处观察我呢？

江云也不去多想了，很小白的道：“师叔威武八七，您若想下令让我自己砍了脑袋，就吩咐吧，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程思怡眨了眨眼道：“我为何要下这样的令，你的脑袋很多吗？”

江云挠头道：“我身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我还知道了您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程思怡注视了他片刻，冷冷道：“一心一世界，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际遇有大有小，智慧有高有低，你能随意转变阴体和调和体，能收人法宝，那是你的际遇，本座不过问。至于我程思怡的秘密，该世人知道的，知道了又何妨。我不在意。”

江云彻底楞了，这个程思怡也太奇特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程思怡继续道：“本座的确对你动过杀机，但不是因为你知道我的秘密。是因为我担心星辰飞雪，和你有关。”

江云又开始担心了，额头上豆大了冷汗，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程思怡又道：“倘若不给你一个未来，就无法证明我是对是错。观你心田阳光正直，重情重义，所以本座想赌一把，赌蜀山有一个未来。”

江云还是不知道该说啥。

程思怡道：“不杀你的最大原因是，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玄机祖师爷当年的风采，咱们史料记载，万年前玄机一样背负的孽畜灾星名头，但是那又如何，玄机爷开山立派，百战成神，以杀伐让世人闭口，以铁血铸就仙座。”

江云道：“师叔过奖了，玄机何等的英雄无敌，弟子万万不敢想那些的。”

程思怡容色稍缓的样子，“本座观察你许久，赫连山三连战，胆大心细，杀伐决断，战斗天赋更是见所未见，甚和本座之心意。”

顿了顿，她又忧心忡忡的道：“对我发誓，发誓你永远忠于蜀山，生是蜀山的人，死是蜀山的鬼。”

到此，江云却是有些犹豫了。

老实说，出山一路苦战至今，所见所闻都是蜀山弟子自私自利，连魔头都不如。到此，江云真的又有了离开蜀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