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万千宠爱 读读 2457 字 1个月前

待下人们离去,老夫人与沈宁坐下。说是老夫人,其实她也不过四十出头,本是风韵犹存,两鬓却因爱子的逝去添了白发。她温和地看着媳妇道:“宁儿,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偏偏老爷和子轩出门在外,我现下也没那个精力处事,许多事是否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事?事情全都是子轩在干。”沈宁笑嘻嘻地道。

“宁儿……”老夫人欲言又止。

“娘,有什么事?”

老夫人微蹙着眉头,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当年,是我们的自私害了你……只想着儿子,却让你这么好的姑娘白白……”

“娘你在说什么啊,那都是我自愿的,嫁给子祺我都高兴坏了。”沈宁打断她的话,害怕她又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

老夫人看着她抚慰地笑了笑,柔柔地凝视她道:“我跟老爷商量过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

“什么?”商量什么?

“你……嫁给子轩可好?”

沈宁大惊失色,若是口中有水,她定然又喷出来了,“娘,您在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跟子轩是叔嫂,按理不应弟娶兄嫂,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何况这云州的乡亲都是明白的,他们定不会闲言碎语。”

“娘,我可是寡妇之身,不能再嫁的。”这、这是唱哪出?景朝向来禁止寡妇再嫁,认为寡妇再嫁,到了阴间,新夫要与原夫争夺其身,因此视为一大禁忌。所以不论那女子年纪多少,只要嫁作人妇,便必须从一而终。

“你这孩子,”李老夫人嗔了一声,“都是自家人,又有谁不知道?但娘不能一直耽误你啊。我想来想去,旁人或许会嫌弃你这身份,且你嫁了别人我也不放心,子轩虽然还不成器,但他的为人娘知道,你嫁了他,子祺定然也是愿意的。你们向来亲厚,想来结成夫妻也是好的。你放心,你嫁他定也是正妻之位,至于那小花,是他赎回来放到你屋里的,想来也是有些意思,就让她做了妾,你身边也有人照顾。这样好么?”

“不、不、不妥。”沈宁连连摆手,“我跟子轩只是亲人关系,又怎么能做夫妻?让小花做他的妻子还说得过去。”

“宁儿。”

“娘,您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我现在这样好的很,一点也不委屈。倒是别委屈了子轩,不然以后我死了之后遇到子祺,他肯定会怪我,把他宝贝弟弟折腾的。”沈宁嬉皮笑脸,“娘,我突然好想吃些银耳莲子汤,厨房里做了吗?”

“哎呀,今天出去忘了交待,我去看看。”

“好咧,娘,我先去房里换身衣服。”

“你这孩子……”明白她不愿多说,李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让她走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思忖着等子轩回来跟他说一说,看他的意思是怎么样的。这么好的姑娘,不能被他们李家糟蹋了孤单一世啊。

沈宁回到房里,并不急着换下衣服,而是拉了正在绣花的花破月的双胞妹妹花弄影问道:“小花,我请你画的画,你画好了吗?”

花弄影放下手中针线,“我已描好了,夫人。”

“唉,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夫人,直接叫我名字就成了。”

“尊卑有别,如今弄影只是待罪之身,哪里能直呼夫人名讳。”花弄影自满载画卷的花瓷瓶中抽出一幅未裱的画卷来,用了石镇在桌上铺开,“夫人请看。”

沈宁拿她的固执没办法,只得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注视她在雪白宣纸上勾勒的鸟头兽身像。

“这个鸟嘴还要向内卷一圈。”认真地看了许久,她皱着眉回忆片刻道。

“还要卷一圈?”花弄影站在她的身侧稍欠半步,“夫人,这究竟是哪个家族的氏腾?”

“氏腾?”沈宁看向她,模样儿比她更迷茫,“你意思是类似图腾的东西?”

“如此奇异的神兽不是家族氏腾是什么?”

家族氏腾!沈宁只觉自己的血液有些激荡,总算给她找到一点线索了!如果这个是图腾,那她只要找到那个家族,就一定能找到那块随便碰了一下就把她穿到这里来的图腾黑玉了!“这只贱鸟……”她指着画中神兽的手都有些颤抖,咬牙切齿地骂道。

“夫人,切莫如此,神兽具灵性,若不敬定会遭咒。”花弄影急急道。

“我没骂它就已经被诅咒了。”沈宁依旧有点愤愤,“等等,难道是现在骂了它所以它才报复我?”现在已经不是无神论有神论之争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如今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再骂它一次会不会就穿回去了?

被诅咒?花弄影紧张起来,看着眼前一脸愤懑的女子,“您是在在哪儿看到这氏腾?”供奉神兽作氏腾的向来都是侯门世家,未曾出过云州的夫人是在哪里见到它的?

“啊啊,梦里头,梦里头。”沈宁摆手敷衍两句。

下午,待李家老夫人午睡,沈宁又换了男装到了乱坟岗,远远近近的人影闪动。

“夫人,您来啦。”正在拉竹条的小猴跳下来,与她打招呼。然后层层叠叠地“夫人”响起在林子里。

沈宁一一应了,灵活地蹭上了树,郁闷地做陷阱。

“夫人,这种粗活我们来就成。”小猴仰着头在树下道。

“没关系,我有空。”

小猴知她脾性,也不再劝,嘿嘿一笑,自个儿拿了锄头在地下挖,突地想起什么,道:“对了,夫人,那个外乡黄爷昨日来了这儿,不过没有久呆,反而策马去了林子那头。”

林子的尽头相距五百里,就是克蒙族人居住的地方。

“哦?”沈宁挑了眉,是习惯使然还是有意为之?她抽出刀刮了刮树枝,脑子里不停思索着他的用意。

“你们让他看见了?”

“没,就留了几个说是开新坟的。”小猴答道。

“嗯,他要是再来就告诉我一声。”

“哎。”小猴应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树上放风的道,“夫人,那些外乡人又来了。”

“是谁?”

“是那个姓冷的公子,还有他的奴才。”

怎么还兴换着人来?沈宁好奇了,俐索地跳了下来将锋刀往短靴里一插,“你们暂且避一避,我去看看。”

一道悠长的鸟鸣响破云际,顿时呼应四起,树叶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