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清辉 非木非石 2755 字 1个月前

她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听到那个尤物的任何事。

“没错,我们就是上床了。”她红了眼眶,破罐破摔。

脑海浮现着祖玉的话,比着葫芦画瓢似的:“我们一夜可以好几次,一次比一次舒服,爽的要命……那么,你让我怎么做到不怀念不幻想?大家都是俗人,俗之又俗的野蛮人……这样我们才像夫妻!”

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像深夜里,漆黑一片的墓地,压抑,让人毛骨悚然。怪不得有人把婚姻比作围城,比□□情的坟墓。

顾初旭脸色铁青,拧紧的双眉下,是一双冷冽审视她的眼睛,周遭都笼罩着寒气,“还有呢?”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消散不去的倦怠。

她像在记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语调清清冷冷,没什么温度:“还能有什么,就是做了,他比你温柔比你床技好,每次都让我神魂颠倒……我所追求的契合,顶多也就是这样。”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离婚吗?放我自由。”

“你是想离婚才这么说吗?”

“不是,是迫不及待想奔向他。你看,他未婚妻都来我家了,真是往我心口捅刀子,他大概在刺激我。”

“……我不信。”他哑然。

“如果不信可以让你舒服点的话,我也建议你选择不信。”

他重复问了一遍:“冯冯,你是不是想离婚才这么刺激我?”

“不是,”冯清辉眼眸泛起湿润,话依旧凉薄,“我并不想这么伤害你,但我已经尽力了。”

两人对望着,他们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对望,但好像最唯美的一次,就是美丽外衣遮盖下,那场丑陋的一夜情。

顾初旭的心就如隔夜的黄花菜,逐渐凉透,手掌用力覆盖住脸庞,搓了一把,“……当初,为什么答应我的求婚?”

“其实我当时纠结了很久很久,”冯清辉看着他耸肩,眼眶红彤彤地,半真半假欺骗他,“我很不确定是否想要跟你开始这段婚姻,你可以去向我姐、展静,我身边要好的朋友去求证,等待结婚的那段时间,我完全没觉得欣喜、激动、期待,每天看着日历表,时间一天一天的减少,我就有一种前面是万丈深渊等待我跳的惊悚,像等待凌迟一样煎熬……大概很多女人,也曾像我纠结过,但没有更好的选择,没有更好的男人,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如今我在深渊之下待了三年,祖玉的出现让我终于想明白,放不下≠爱,人活一世,要潇洒。还那么年轻,千万不要得过且过。”

顾初旭沉默了许久许久,她从未见过的久,翻涌不断的喉结暴露了这个男人心底此刻的感受。

他是个不喜情绪外露的人,纵使到了此时此刻,依旧留有彼此的体面。

这些年,岁月偏爱他,在他脸部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白皙的侧颜依旧英挺干净,凸出的喉结透着难以掩藏的性感。

冯清辉曾经很爱在他睡着时,用食指描绘他的喉结,青色带着胡茬的下巴,柔软单薄的双唇。

有人说嘴唇单薄的人生相刻薄,他完全是个例外,他的唇异乎寻常的柔软,没脾气时吐出的话,也是平淡温和的,像圈养的绵羊,无比温顺。

顾初旭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这刻,冯清辉只觉得心中有一根,拉得很紧很紧的弦,无可挽回的,破灭性的,突然崩裂。

伴随着“嗡”的一声,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溢出,终于无声无息掉落。视线模糊到连地面都看不清,她像个盲人一样摸索到床沿,枕着手臂慢吞吞趴下。

泪水一滴两滴三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脸庞迅速滑落,砸在床单被褥之上,发出沉闷,不容忽视,充满重量感的声音。

房间的门他走的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关,脚步声越来越模糊,她听到楼下父亲母亲跟他攀谈的声音,她努力去听,顾初旭说公司突然有事需要马上走,来不及吃饭了。

他们语气略微遗憾地说了些什么,并嘱咐他路上小心。

随后啪一声合上门,冯清辉愣怔半晌,突然觉得内心深处难以掩藏的迷惘,一时间不知道缘从何来又从何去,而自己,到底又将何去何从。

第48章

冯清辉认为自己的身心从始至终都是干净且忠于顾初旭的, 她有权要求他也如此干净。

所以想到那根东西, 刚从祖玉的身体拿出, 洗了洗, 没几天又在她这穿梭, 就无比的恶心, 这恶心,让她言辞犀利又恶毒。

他用同样的道德标准审视她,污蔑她, 或许就像祖玉所说, 没有信任可言的婚姻, 终将不长久。

这时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紫葳木门旁站着个人,身形颀长,掏着兜沉默。冯清辉泪眼模糊瞧了一眼,轻飘飘说:“你现在,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我也不保证自己等下能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

吴宇泽哑口无言,当下的神情, 与高中时那个差点脚踩两只船,被她羞辱的男同学一样,尴尬窘迫、心虚难堪以及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今晚就好似一场闹剧, 先是顾初旭被她撵走了,再是吴宇泽被她撵走,带着未婚妻一同离开,冯清辉后悔自己没有去说单口相声, 这么损的口才,真是浪费了。只是他们都是虚伪要体面的人,各自寻找不同的借口,寻找不同的台阶下。

小时候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老师总是如是教育我们:小孩子不要撒谎,要诚实。

长大后的所作所为,都在与义务教育时期的三观背道而驰,就好像建造一座塔,再推翻它,谎言披上“善意的谎言”的外衣,就不是谎言,因为充满善意就得被人理解。

成年人的时候还真是复杂,冯清辉一点儿也不想长大,更不想虚以委蛇。

收拾好心情下楼吃饭的时候客厅充满低气压,她不经意闻到东北稻花香大米的香味,腹中有些不合时宜的饥饿,好像消化功能罢工了这几天,终于休息好准备全线开工。

她没道理委屈自己,晃着腿走到餐厅,拉椅子便坐下,不讲什么礼貌跟规矩,端起碗就开始吃。

水煮肉片有些油腻,胜在解馋,夹一筷子青菜吃一口白米饭,倒杯田瑞兰自制的百香果红茶,口味别提多清爽。

一碗米饭下去半碗,抬头看看父母,她眨动着眼眸:“吴阿姨呢?”

“小刘说不舒服,她陪着一道回去了。”

她毫无诚意地叹息:“这么多菜,可惜了。”做了饭没人吃,大概是厨师最应该感到悲哀的事。

田瑞兰意外地看着她,“你今天胃口不错。”

“对啊,”她深吸了口气,笑盈盈说,“恍然开朗,胃口当然就变好了,你什么时候去香港,这次我陪你去啊。”

“你不是咨询室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