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盛唐宠后 王辰予弈 3264 字 1个月前

冬天世家子弟身上惯常的皮裘大衣,没别的特点,为了暖和然后压风,就一个字,沉!

萧燕绥慵懒的单手托着下巴,她自己没有试衣服换衣服的喜好,不过,毕竟是自己指挥下弄出来的成品,萧燕绥对于今天的成果展示,还是蛮有兴趣的,干脆直接开口催促道:“穿上试试!”

明日便是科举考试的日子了,也多亏了萧恒竟然一直有耐心陪着萧燕绥折腾,听见萧燕绥的催促之后,看着这件衣服的长度和大小,和披风相比就是稍微短了点了,他的反应倒也干脆,直接就将衣服套在了衣衫的外面,然后理了理袖子、领口。

其实,早在周代的时候,便已经有人用鸟兽的皮毛、羽毛制成的羽衣,也称毳衣,当然了,那个字萧燕绥第一次简单的时候根本不认识,还是问过裴氏才知道的。到了汉代的时候,则是有人用牦牛毛做衣服絮料,只不过,这种絮料的方法,有些类似于就是简单的将牦牛毛当成保暖的物品,做成夹层放在衣服上保暖而已,和在萧燕绥的明确要求下,让人鼓捣出来的羽绒服,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唐朝人来说,就算是出身不凡的世家公子,羽绒这种格外松软的材料,其实还是很少会用在衣服上,尤其还是像是萧燕绥要求的这种,特意把夹层里面的绒毛弄得十分蓬松。

如果是让当时的人直接动手,萧燕绥觉得,可能有很多人会下意识的将羽绒铺得密实起来,殊不知,保暖效果的好坏,其实还受羽绒之间蓬松空间的影响,而不单单只是羽绒量的多少……

看着萧恒将羽绒服穿上了,萧燕绥便坐在旁边看着他随口道:“衣服大小应该没问题,那些给家里做衣服的裁缝都知道九月底做冬装那会儿的尺寸,基本上就是照着那个稍稍放大了一点来的。”

“你可以出去吹一圈风,我觉得这个穿起来比别的衣服暖和。”萧燕绥诚恳的说道,然后又叮嘱道:“明天早上去考场的时候别忘了。”

萧恒抬了抬袖子,这种收得比较紧的袖子他是第一次在最外面的衣服上看见,不过,就像是萧燕绥说的,大概,比起那些看着便一派潇洒风度翩翩的广袖,袖子收得这么紧就是为了防止漏风吧……

萧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好,六娘放心便是。”

他就知道,自家这个妹妹,不但很多事情的关注点和别人不一样,而且,她的行动力还特别强,萧恒真是一点都不意外,萧燕绥最近又在院子里鼓捣出了什么乱七八糟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你都答应了,我就放心了。”萧燕绥依旧懒洋洋的坐在软塌上瞅着他,当然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放心也没用了,她现在又鼓捣不出自热材料来给萧恒揣衣兜撞上,“等下一起去阿娘那里用饭?”

“好。”萧恒点点头答应下来。

萧燕绥一伸手,将萧恒刚刚拿在手里的书拿了起来,又朝着他递了递,“你继续看书?我在旁边待会儿,不用吵到你的。”

萧恒笑道:“好。”

他先脱掉了身上的这件羽绒大衣,果然如萧燕绥虽说,十分暖和,他穿着在暖和的屋子里站了一会儿,竟然明显的感觉到了有些热来,明日的考场上的情况,自然比不上徐国公府,带着这件羽绒大衣进去,倒是正好用得上。

阿秀连忙走上去,从萧恒的手里接过了那间衣服,然后叠好放在了一旁。

萧恒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然后走到书架旁,随手抽了两本书出来,送到了萧燕绥的面前,“前段时间翻出来的两本杂技,你或许喜欢。”

兄妹两个把各自手里的书换了,萧燕绥拿过来之后,简单的翻了翻,发下里面有在唐朝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一下工匠技艺的介绍,顿时眼睛一亮,“嗯!”

随后,萧恒和萧燕绥各自随意的翻着书,一是无话,还是阿秀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便足下近乎无声的走出去,伸手招呼来一个萧恒院子里的婢女,令她去裴氏那里传个话,说萧恒和萧燕绥等会儿都过去吃饭。

又过了一会儿,眼瞅着等下就开吃饭了,阿秀才适时的轻声提醒道:“三郎、六娘,看这会儿的天色已经差不多了。”

“哦,对,得去阿娘那里吃饭。”萧燕绥放下书,然后又从萧恒的桌案上摸了一枚极为精致的檀香木雕纹的书签,放在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页数之后,才将两本书一合,根本没有再放回到萧恒书架上的意思,将其交给了阿秀拿着不说,还又问了一句道:“哥,你这里还有这种类型的书吗?”

萧恒也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莞尔一笑道:“有倒是有,待你将这两本看完,再过来拿,如何?”

“不好,”萧燕绥瞅着他,特别平静淡定的建议道:“你这边,类似于这两本的书,让人抄录一份之后,直接给我送过去吧!”

“……”萧恒之前还真没机会见识萧燕绥的雁过拔毛。

半晌,萧恒反而是忍不住的哑然失笑道:“也好,就照你说的办好了。”

萧燕绥愉快的点了点头,“走,先去阿娘那里吃饭去!至于这两本,回头我让人抄录了之后再给你送回来。”

“行。”萧恒完全不和她争辩。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因为萧恒明日便要参加科举考试了,萧华和裴氏也是忍不住的一个劲的叮嘱,尤其今日还下了雪,等到天黑之后,似乎比往年科举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为人父母的,自然免不了便多了几分担忧。

·

洛阳城,赵府。

夜色渐深,窗外却依然飘着雪花。

仍旧是那个寂静清幽的小佛堂中,因为赵君卓去了长安城的缘故,没了他每日过来陪刘氏略坐一会儿,刘氏这几日在佛堂中诵经的时间,反而更长了些。

刘氏身边的婢女云巧,从一早就跟着她,时间久了,主仆之间的关系也比旁人近些,便忍不住多念叨了两句:“娘子,这几日天冷,你的身子弱,更要注意着些……小郎君这几日不在家中,若是见你如此,怕是更会担忧。”

刘氏听了,这才神色间微微松动,念完了一段经文之后,方才停下手中逐一拈动的佛珠,抬起头,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轻声喃喃道:“也不知吾儿如今在长安城中可好。”

云巧适时的搀扶着刘氏的胳膊,将她从蒲团上扶起来了之后,才笑着说道:“小郎君自小便聪明睿智,身边又有老郎君派去的忠仆照应,定然无碍的,倒是娘子你呀,小郎君这几日越是不在家中,您可更得好好保重身体,等到小郎君金榜题名后,娘子还要为小郎君操持着招待客人呢!”

因为十多年前,女儿赵妧娘的身死,刘氏便活得了无生趣起来,也就是还有一个赵君卓撑着,再有,她这条命却是女儿用命换回来的,所以,刘氏才一直撑着。

就是再痛苦,再绝望,她也得好好活着,否则,都无颜去见地下的女儿……

只不过,再怎么刻骨铭心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也会渐渐的消退。

如今,刘氏当年见到女儿身死后,瘦骨嶙峋的身体里剩下的,便只有对赵家滔天的恨意,和对女儿离世的绝望……

只是,赵妧娘死的时候,赵家那些真正该死的人,也全都为她陪葬了,刘氏竟是连恨都不知道还能再去恨谁,整个人都麻了,木了,这些年,除了还惦念着赵君卓以外,她的心,也早就随着女儿一起死了。

赵妧娘的身死,在刘氏和赵君卓的心上刻下了一道伤,漫长的岁月将一切掩饰得表面平静,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甚至于,连赵妧娘生前的模样,都变得不是那么清晰,仿佛渐渐变成了一道代表着过去的印记,唯独,那种完全无法自拔的伤痛,却始终还在。

云巧柔声劝道:“母子连心,娘子你在这里惦记着小郎君,小郎君这会儿在长安城中,肯定也要忍不住的挂念你的身体。便是为了小郎君,你也得保重自己才是。”

刘氏怔怔的,点了点头。

·

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裴氏、萧恒两处便各自忙活了起来,也就萧燕绥这边,还一个人在暖和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冬日的清晨本就寒冷,萧燕绥便是有一瞬间的转醒,待到她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感受到外面的温度,顿时又将手收回去之后,便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胳膊好像凉着了,外面天还没亮,还在在被窝里暖和一会儿,再眯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