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庶女的品格 一笑笙箫 2612 字 1个月前

她知道自己模样不好看,所以田氏把她往自己院子带的时候也是温顺的跟着。

“去哪里了。”一关上门,田氏就露出了几分不悦。

孟云娴没说话。

田氏不和她绕弯子:“许家那姐妹,是不是楚楚可怜,叫你看的舍不得走了?”

孟云娴讶异的望向田氏。

田氏忽然就起了一股无名火:“谁让你去私自接触许家的姐妹?你以为天家的脾气是开玩笑的是不是,还是你以为你父亲在朝堂上无所不能,自己的女儿帮着考生作弊也能只手遮天给掩盖过去?!你到底有没有把侯府放在眼里,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对呀,你一直喊我嫡母,在你心里只有你的生母才配你喊一声母亲,而我永远都是你嫡母,于你而言自然没有什么情分可讲。”

孟云娴的唇瓣颤了颤,竟不知道说什么。

田氏看着她的眼睛,冷然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孟云娴摇头。

那一刻,田氏眼中的失望与失落一闪而过,但孟云娴并未察觉。

“好,很好。”

田氏别过目光,淡淡道:“既然你唤我嫡母,就该知道我是这荣安侯府的主母,有责任教好你们每一个。你伙同其他考生作弊,险些坏了荣安侯府的名声,还要让我去收拾烂摊子,今夜你就去府内的佛堂跪着,什么时候有话说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孟云娴当真半点解释争辩的意思都没有,她像是累极了,又像是陷入某种思绪里面拔不出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佛堂走。

这一跪,消息立马就传开了。

孟云芝拉着楚绫幸灾乐祸,“你且看她,还未开学就惹了这么多的不快,等到真的入了流辉苑,她必定寸步难行。”

楚绫笑着,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缝制新的荷包。

孟云娴跪在佛堂,跪的笔直。

阿茵和阿远被勒令不许来探望,佛堂周围安静的不得了,一抬头,孟云娴就能瞧见一块令牌。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孟云嫦。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孟云娴转过头,就看到孟光朝提着食盒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叹了一口气:“倔驴,都是倔驴。”

他给她带来了吃的,“吃吧,你嫡母还不至于歹毒到要让你饿死,吃完了就回去洗洗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云娴觉得孟光朝把“嫡母”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楚明白。

孟云娴犹豫着开口:“可是嫡母说我得想明白了再去找她……”

孟光朝哼笑起来:“适可而止啊。你这小鸟脑袋,没想明白再去气我夫人,我得跟你撸袖子好好说道说道。”

孟云娴被孟光朝刻意的模样逗笑,气氛跟着松活下来。

“云娴,你回府之后,为父一直不敢与你多说什么,因为为父愧对于你,总觉得这些年欠你许多。更愧对你嫡母,因为只有她才看得出我心中的遗憾与愧疚,所以根本不等我说什么,她已经替我弥补了你,你嫡母对你从无二心,她是真的希望你好。”

孟云娴捏着馒头,半天没吃一口。

“可你嫡母也有不足之处,她自小娇生惯养,是所有人的宠儿,这一辈子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失去了她。”他抬手一指,指向孟云嫦的牌位。

孟云娴看着“孟云嫦”三个字,心中有些抽痛。

“所以啊,她也未必事事细致,加上你与她终究隔着一个你的生母,所以她更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与你解释清楚。”

“解释?”

“是啊,解释。云娴,你知道你嫡母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她摇头。

孟光朝苦笑了一下:“为父知道你在考场上给许家姑娘递条子的事情。当时你刚刚得了好消息,人高兴地不得了,昇阳县主派人来家里说这件事情,你嫡母二话不说立刻出去帮你解决这件事情,无论她跟你说的理由是什么,真正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她将你连日来的辛劳付出都看在了眼里,你想想,那样的好时候,被这种事情败了兴致,岂非一个遗憾?”

孟云娴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卷过似的。

“你既然去找了许家姐妹,那就代表你知道有这件事情,也知道谁来解决了这些事情。你出手相助,必然是不满这个解决的结果,问题就出在这里。”

孟云娴一脸疑惑,认真的看着父亲:“为、为何出在这里?”

孟光朝:“无论她嘴上说的生气理由是什么,真正的理由肯定不是那一个。她之所以生气,是她的出发点全在为你,可你不满这个结果,却并没有主动找她说清楚,你从未真正的打开心扉将她当做一个母亲来依赖,亲近。”

“哪一个孩子不与父母争辩,不与父母矛盾?你觉得不对,可因为她是嫡母,出面做了这件事情,你不好当面戳破,就藏在心里用你的行动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她对你倾心相待,换来你的疏离敬畏,如何不生气?”

孟云娴整个人都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从未和母亲之间有这样的相处……

而且……

“嫡母和我母亲……”

孟光朝沉下脸来:“云娴,上一辈的事情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连你的嫡母都可以放下,仅仅将你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你可不可答应父亲,也试着将她当做一个母亲来爱护,而非一府的主母来对待?”

父亲头一次的谆谆善诱,就像是一把梳子,将孟云娴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丝线一点点的梳理清楚。在渐渐清晰的纹路中,她忽然就看到了自己该顺着什么样的方向来走。

她对着孟光朝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多谢父亲的教诲,可是眼下,女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须得一样一样来做才是!”

她再无困惑颓败之色,反而认真的琢磨起来:“至于嫡母,我更需要好好地想个赔罪的法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