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踏天无痕 更俗 3475 字 1个月前

就跟当初被流民叛军杀得大败的玉龙府军一样,地方武备都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战力,县尉都没有辟灵境修为。

后续只要没有鹤翔军的精锐整编进入池山县,陈海他们即便败露行迹,从城里突围杀出,还没有问题。

摸清楚池山城的底细后,赵山、沈坤先率十数骑,先持一封军函进入池山县,陈海、周钧、吴蒙拖后两个时辰,才进池山县。

池山县境内山岭起伏,虽然都不是飞鸟难越的倚天雄峻,却也路阻道艰,池山县城位于一座峡谷之中,从鹤川岭往盐川府境内的驰道,有一条从池山城穿过。

陈海他们策马赶到池山南城门楼前,看城里混乱一片,无数人的骡马车乘,堵在狭窄的城门洞,堵住进出的通道。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陈海他们从南边飞驰而来,又穿着鹤翔军的衣甲,加上此前已经有信使进城,他们自然就认定陈海等人是从鹤川岭过来的信使。

一个小校模样的军吏站在城头大声招呼:“北门尚且通畅,请军使绕走北门进城。”

城墙只有七八米高,砖石砌筑,城门楼是一座拿原木搭建的简陋箭棚。

百余仿佛惊弓之鸟的兵卒,守在城楼里。

贴着城墙有条羊肠便道还没有给堵死,两边都有兵卒守着,不让难民随意进出,可以绕城赶到北门。

陈海瞥了城头一眼,与左右吴蒙、周钧轻笑道:“我们要是乖乖绕走北门,岂不是不够显得跋扈?”

吴蒙、周钧还不解其意,就见陈海已驱马上前,摘下寒霜淬金戟挑出,刺入一辆滑下路基陷到泥坑里,但还有半个车身横在驰道的马车,发力往路边挑去。

“啊!”

马车里还有人没来得及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马车飞了起来,在车里发出凄厉惊恐的尖叫。

马车挑飞十数丈外,轰然撞在一块山岩上,“咔咔”就散了架,车轱辘、厢架、车辕都散了一地,一男一女鼻青脸肿的从马车爬出来,破口就要大骂。

但看到陈海仿佛铁塔般骑在马背上,满脸的络腮胡子,伤疤纵横,而陈海身后四五十人皆杀气腾腾,眼睛皆露出一言不和就要噬人血肉的凶芒,这两男女的脖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脸憋得通红,愣是不敢说一句话。

这辆马车陷在泥坑里,两匹拉车的骡马刚被解下来,但就车身以及车里的两男女都体形肥硕,加起来足有上千斤重,却被陈海一戟轻松挑飞到十数丈外撞散架,堵在城门口的难民,看到这一幕都直吸凉气。

陈海驱马徐徐逼近,堵在驰道上的难民,都慌不及拖着车马往驰道两边退去。

陈海这时候才看清楚,有两辆马车在城门洞里,不知道是车里所载的重物所压,还是两辆马车争着出城相撞,两辆马车的车轱辘都散了架,货物散落出,还有一匹马会被拖伤了,躺在地上吐着白沫,左前腿有一截断骨戳出皮肉。

城门洞只有五六米宽,就这样被堵得严严实实,无论是进城逃难,或出城想往鹤川岭方向逃亡,都被堵得死死的。

二三十个青衣奴仆正手忙脚乱的将车上的货物摆卸下来。

待城门洞外的车马都慌不及的退到驰道两边,负责管事的就眼前一暗,陈海骑着青狡马,都快要将半个城门洞堵住。

“多谢这位军爷帮着开道,这些刁民乱糟糟一团……”管事拱手说道。

“混账!”陈海拿着寒霜淬金戟,就朝那管事的左肩抽过去,管事虽然也有不弱的修炼底子,但被陈海挥戟这随手一抽,一口气都没有缓过来,身子就被抽得翻滚在地,血水从衣甲涌出,左肩骨竟然被陈海一戟抽得粉碎。

二十三青衣奴仆,有半数都有兵甲在身,想必是池山县附的豪户家奴,他们都没想到领头的管事半言不和就被骄横跋扈的军吏所伤,有两人气愤不过,逼上去拔刀就要刺陈海跨下的坐骑。

“昂!”青狡马长啸一声,人立而起,两只铁锤般的前蹄朝着这两个刀兵豪奴当胸踢去,这两个刀兵豪奴就像是滚葫芦似的被踢出十数米远,狠狠的撞在城墙上落下来,也不知死活。

与人一样,即便是根骨极佳的良种,后期的驯养极其重要。

陈海跨下这匹青狡马,乃前次杀出玉龙山立下大功所赐,是河西难得的良驹,一年多来跟在陈海的身边,每日除了正常的马食外,还要搅绊两三枚真元丹滋壮气血、熬炼筋骨,此时即便是驼负上千斤重物,行走崎岖山道也能健步如飞,仿佛铁锤般的前蹄狠狠踢出,即便是半人高的青石也会被踢得裂开,何况只是两名修为低微的刀兵豪奴。

“这位军爷,你可知这是谁家的车乘?”那名管事左肩骨粉碎,痛得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挣扎着坐起来,认定陈海他们是骄横跋扈的鹤翔军卒,咬牙切齿的问道。

“大敌当前,你们这些混账仓皇逃命,堵塞军道,以致大军不能北援,就是死罪!”陈海以锋利的戟刃直指那管事的面门,杀气腾腾的厉声喝斥,只待这管事敢在他面前再多一句废话,他手里这杆战戟就会绝不留情的斩落。

这时候守在城楼前的军吏,连滚带爬的从两车的空隙间挤到前面,连忙代那管事求饶:“军使息怒、军使息怒,小县寡民没什么见识,冲撞了军使!”

陈海将令函朝那军吏的脸上扔过去,怒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大敌当前,不思组织人手加强城池防守,却任这些乱民乱糟糟上路,堵塞大军北援的通道,你们脖子上的脑袋都还想不想保住?”

军吏看到刍家两名豪奴被打得气剩游丝,接住陈海掷过来的军函都不敢细看,更不要说有胆验看陈海的印符了,怕陈海一言不和,那杆寒光四溢的战戟就朝他脖子斩来,心惊胆颤地说道:“我这便组织兵卒,将道路疏通出来。”

“城门以北的车马都他娘赶回去,其他府县的难民,要怎么逃,老子管不着,但不许他们将池山县北面的道路堵死,而池山县里的豪户这一刻开始,统统不许放走,放走一人,老子要他好看。而在大军北援之前,这边一点乱子都不能出,南城门楼就由我们来接管!”陈海不容军吏拒绝的下令道,“你过去通报池山县的县令、县尉,都到这边来见我……”

这军吏四十岁左右,也彪悍干练,但也绝想不到眼前陈海这伙人竟然是敌军假扮。

生怕陈海不耐烦会再度出手伤人,军吏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将南城门楼交了出来,带着人手驱赶城门洞往北堵在大街上的车马难民,又派人去请县尊、县尉……

第93章 扣押

陈海手下就六十寇奴兵,就算蒙混过关,欺瞒地方官绅,但也不可能将池山县全城控制住,他们在城外商量好的计划,就是控制池山县的南城门,即便败露行迹,他们进退也便捷。

只是周钧、吴蒙没想到陈海上来一顿喝斥,挑飞一辆马车、打伤宗族的豪奴,竟然如此轻松就迫使地方守军乖乖将南城门交了出来。

军吏被陈海吓怕,毫无疑心的带着人手去驱赶逃难民众,要将南北城门间的大街疏通出来,陈海他们则下马接管南城门楼的防务。

地方武备战力不强,但防守器械准备还算充裕,城门内还有十数架栅墙备用。

南城门面对鹤川岭方向,城门不便直接关闭,陈海就让人将栅墙拖出来,架在城门两侧,一来防止鹤翔军真有兵马从南面过来,他们防备不及,二来防止行迹败露后,城里的守军会进攻南城门。

城门内侧,两边还建有藏兵洞,陈海他们暂时都将破绽最大的马匹都牵入藏兵洞里,除了周钧带着十数人,守在城门内侧,其他人都随他与吴蒙登上城楼。

城楼之前还有四架床弩,弩箭就像三四尺的短矛,用精铁铸造的箭簇极其锋利,暗感辟灵境巅峰玄修闪躲虽然容易,但也不要想在三五百步范围内硬接一箭。

很快,扮成第一批传令军使的赵山、沈坤等人,就簇拥着十数地方官绅往南城门楼走来,看服饰甲衣,池山县令、县尉、主簿等人都在此列,还有一名衣服华丽的瘦矍老者,精气完足竟有辟灵境修为,登上城楼就怒气冲冲的质问:“敢问我刍家有何得罪这位将爷的地方,竟然一声不吭,就打杀我刍家三位贱奴。我刍嗣明虽然不算是什么人物,小儿刍容在贺兰山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内门弟子,却也不是容他人如此欺侮的。”

“纵奴堵塞要道,军法不容,姓刍的,你将龟儿子搬出来,就以为爷爷就会怕你这老王八蛋。”陈海冷冷一笑,眼瞳里凶光毕露,破口就骂道。

池山县的县令、县尉、主簿以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是鹤川岭出来的军使,对下面的奴仆呼来喝去、喊打喊杀,总也要给刍家家主刍嗣明几分薄面,然后他们再在旁边劝解一番,将这梁子揭过去再说,但万万没想到,陈海当头就将刍嗣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刍嗣明不仅曾在贺兰山修炼、担任过低级执事,其子更是天资纵横,早早就进入贺兰宗内门修行,近来甚至有望晋升贺兰宗真传。刍家虽然还没有资格正式列为宗阀世族,但在池山县远近是一等一的豪族,逢年过节,县令、县尉等官吏都要登门送礼,可以说池山县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刍嗣明一言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