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一点不科学 五色龙章 4161 字 1个月前

视线从冷柜上拉开,三人就看到面前站着个比他们都要高上半头的红衣男子,肤色雪白、长发披在肩头,脸却长得小小的,鼻梁挺直,眼窝深深凹进去,显出外国人特有的超宽双眼皮,一派混血儿的感觉。

红衣人扛着冷柜就像扛着塑料泡沫那么轻松,主动对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想加入我们吗?欢迎,我是诸天万界之旅节目主持人清景,我肩上这位是沈屏山沈老师,外头还有一头羊驼,那边有个驼鸟,都是跟着我从动物园里出来的。”

诸天万界之旅?什么怪名字啊,怎么从来没在电视上看过?“李哥”模糊感觉这段话里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在肩扛冷柜的奇景对比下,他放弃了深究,跟着清景往超市外面走,自我介绍道:“我叫李煦朗,是二级火系异能者,这两位是我的兄弟:曹琛,一级风系异能,林默,没有异能,但他的两只黑背都是进化异兽。”

曹琛和林默跟着打了招呼,林默还叫两条黑背也上去露了个脸。两条狼狗在他身上嗅了嗅,就在主人震惊的目光中低下头,趴在地上狠摇尾巴,露出一副臣伏的态度“呜呜”叫。

清景扛着冷柜干笑:“唉呀这小狗真可爱……”

臣服!两条对他们三人中异能等级最高的李煦朗都没低过头的异能犬,竟趴在这人脚下表示臣伏,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新。鲜 中、文。论。。坛,整~理

脸这么白,还穿这种古装,难道他是哪儿出来的千年老粽子?

三人很快否认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但不等他们想出个贴近现实的解释,从超市里面忽然噌噌噌跑出来一只非洲驼鸟,大长腿朝着他们狠狠踢过来,边踢边告黑状:“他们,人!刚才打我的人!”

李煦朗团在手里的火球一下子放不出去了,尴尬地看着清景:“刚才我们哥儿仨不知道这只驼鸟是您养的变异兽,不是有心要打它的,请您管管……您劝劝它,这其实都是误会。”

清景这才明白这只鸟儿一开始那么嘲笑他,后来怎么会厚着脸皮回来跟他了,敢情是在外头受了人类的气。他一把攥住鸟背上的羽毛,任驼鸟在空中挣扎,明理地说道:“不用在意,没有你们这驼鸟也不会跟我的,现在大家都是一辆车上的人了,有什么矛盾道个歉就好了。”

道歉?让他们跟一只驼鸟道歉?李煦朗三人跟吞了网球一样难受,那只驼鸟还不依不饶地嘎嘎乱叫:“他们抢我的晶石,我打的丧尸,他们抢我的!”

清景提着鸟大步流星上了车,低声教训道:“等遇上丧尸我剩几个给你杀,你自己再捡晶石不就好了?跟那几个人类计较什么,人类都很脆弱的,禁不起你一脚。”

一直是沈老师教育对象的他,居然也有了批评教育别人的机会了!清景感到很激动,肩上那台冰柜都不怎么重了,轻轻松松就扛到了车厢倒数第二排,扔到右手的双人座上,靠前后排的椅背稳稳卡住。

落在外面的三人又有点犹豫,小个子的曹琛先问道:“李哥,你看这车能上吗?我看着有点怪,这人也怪,鸟也还记仇,万一中途害了咱们怎么办?”

李煦朗皱着眉说道:“谁想得到那只驼鸟是人养的呢!当初攻击的命令是我下的,这事该由我负责,我去道歉。我看它的主人脾气倒是不错,穿衣服是怪了点,可你看他那张脸,像不像整过容、削过骨的?说不定人家真是主持人,在附近做节目客串古装角色时赶上末世降临,变异之后就没换衣服呢。”

李煦朗决定了要跟着清景走,另外两人考虑了下清景能把整条路丧尸清干净的实力,也不再说什么。于是他们也回超市里搬东西,把粮食和水一扫而空,还拿了许多生活用品,都塞到了车下面的行李舱里。

清景怀念地看着黑洞洞的行李舱,等三人关上舱门,便对他们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你们知道附近的人都住在哪吗?我想把能救的人尽量都救出来,然后咱们一起找个基地,让大家都平安生活下去。”

他笑起来温柔如春水,衬着礼服般繁复的大红仙衣,明艳得不可逼视。三个在末世磨硬了心肠的男人也被这一笑软化了,甚至觉得他的整容脸和戏服都不是问题,这个人真是个兼俱外表和心灵美的好人。

#难怪他能收服这种多变异兽,听说小动物都喜欢善良的人#

#两条黑背肯定不是给他吓趴下的,而是看到了喜欢的人主动示弱,怕自己的凶悍吓到了人家!#

三位人类脑中各自转着不靠谱的念头,最后给出的答案却是空前一致:“我们跟你走!”

☆、第31章

上车之后,驼鸟熟门熟路地坐到了驾驶位上,三个人类上了车后便站在驾驶座边面面相觑,担心地问清景:“这只驼鸟居然还会开车?您这变异兽进化得也太强了,肯定吃过不少丧尸晶核吧?”

变异兽啊……难道这两只不是他一样的妖精,而是跟随这天地一起变异才产生了说话能力?他趴到驾驶座椅背上低声问驼鸟:“你是变异兽?”

驼鸟自豪地说:“我当然变异了,而且我已经是二级变异兽啦!你没看到我不仅会飞,还会说话吗?”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动物园里什么时候出了那么多白吃白喝的妖怪呢,敢情是认错品种了。清景僵着脸“呵呵”了一声,抬手把驼鸟从位子上拽下来,打着哈哈跟那三人说:“它哪儿能开车,就是看着新鲜,坐上去过个瘾而已。那个……这辆车本来就是在这路边上放着的,我刚往上搁冰柜时还发愁自己不会开呢,幸亏你们来了,呃……这车是锁着的,你们会开吧?”

李煦然从包里掏出了个椭圆形的黑色摇控器,在清景眼前晃了一下:“我带了万能开锁器。我家小区楼下开锁公司都用这种东西开锁,小车和一般的房门都试过了,不过这种大车我从没上过,也不知道成不成。”

他嘴里说得谦虚,身上却带着点胸有成竹的气势,直接坐到驾驶席上,拿摇控摆弄了一阵便打着了火,扳动方向盘开上了马路中央。

太好了,有人开车他就能安心躺在软软的椅子上享受,也不用担心半路救人时人家看出他们车子发动机不响、轮子也不转了!

车子一开动,曹琛和林默就主动在司机位后面那排位子上分别坐下,黑背懒洋洋地趴在主人身脚边,享受着许久没有过的闲适。

清景一手拽着驼鸟,一手拍着李煦朗的肩膀鼓励道:“你随便开,开成什么样都行,我就在后头盯着呢。有丧尸叫我,有人类就停车救上来,剩下的都随便你。”

李煦朗笑道:“我们哥儿仨也杀过不少丧尸,遇到丧尸自己就能解决,你就安心休息吧。我听广播说,海里好像长出了什么巨型异兽,咱们得往内陆迁,c市和n市都建起了大型生存基地,你想去哪边?”

清景虽然曾游过祖国大江南北,但真要他自己走肯定是两眼一抹黑。现在有正经的司机在,他索性就把选择权完全交了出去,拎着两只变异兽走向车尾,随便找了个位子把它们塞进去,继续躺到了四人座上。

车子开起来略有点颠,发动机呜呜地轰响,而且转弯时简直要把他甩出去,完全比不上用剑托着时那么平稳舒适。但是这种混乱又是令人放松的,颠簸中蕴含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韵律感,让人躺着躺着就想睡觉。难怪人类出门都要坐车了,座位上跟下面行李舱简直根本不是一种交通工具!

清景把头发随意往上一拢堆到头顶,放松地躺在椅子上,右手屈起来当枕头垫在脑后,闭着眼假寐。沈老师也从他肩上飞了下来,落到椅子里侧,张开翅膀挡住晒到他脸上的阳光。清景眼前一片黑暗,鼻间呼吸到的都是活鸟特有的香气,脸上还能感到绒羽和翅尖软软的、暖融融的触感,无比温暖安心。

汽车的轰鸣掩盖了其它声音,让他可以假装现在还没经历末世,他是这辆旅游大巴上一名普通游客,财大气粗地买了四张票,带着沈老师和两只小妖精出门旅游。在这美好的幻想里,他渐渐沉入了梦乡,嘴唇微微张开,一点晶亮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沾湿了金刚鹦鹉温软香甜的身躯。

沈老师把头伸到翅膀下,梳了梳腋下的绒毛,右翅也舒展来,整个身体无声无息地拉开,亮得扎眼的羽毛变成简单清爽的白色长衫,温润的杂花细绫拖过清景的脸庞,露出修长光洁的手指。他用手托起清景的后脑,把他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低着头欣赏他熟睡时自然得有些幼稚的模样。

也只有在清景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样近距离看着他,而不用担心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小清景……”沈屏山的头垂得更深,没有扎起的长发顺着脸颊两侧滑落,将他的脸遮挡在了阴影当中。他的手掌按在蛇精微凉的眼皮上,脸颊隔着手掌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叫爹地有这么耻吗?我当初还特地跑去咨询过宠物店店员,人家说这个世界养宠物的都是这么叫的,我是怕你出门跟其他宠物比较会觉得不如别人受宠啊。”

他自己说着也忍不住轻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嘴角却渐渐垮下,自言自语地说:“你还嫌我不理你,你想没想过我看到你肉身消散、龙珠破碎投入小千世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跑遍诸天万界找你,足足等了四千多年才见到你的转世之身……”

他的侧脸半贴在清景的鼻梁上,一说话嘴唇就能碰到鼻骨,稍稍努嘴就能把那只微微翘起的鼻尖含在唇间。这种感觉相当奇怪,从前他们虽然亲近到能彻夜宴饮、抵足同眠,可也不会贴得这么近说话;而他化身凡人,在这个小世界养黄金蟒时更不可能尝试——蟒蛇哪来的鼻子呢?

沈屏山也不愿起来,就这么顶着鼻梁的阻碍说着话,不甚真心地抱怨了两句:“没事长这么高鼻梁干嘛,蟒蛇要什么鼻子,又不是当初有鼻子的应龙了。”

李煦朗要拐弯时看了眼后视镜,正好看到最后排窗边一个长发遮住脸的白衣男人,下意识以为是清景换了衣服。然而换了个角度再看,却又发现最后排四人座上横陈着一具穿着红袍的人类躯体,分明就是一上车就直奔后排睡觉去的高阶异能者。那……穿白衣服那人是哪来的?李煦朗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一个可怕的答案浮现眼前,吓得他差点把车子开到人行道上。

他猛地踩下刹车,坐在最前排的曹琛和林默没防备,险些被惯性摔出去;两条黑背反应得快,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就跳起来抱住了主人大腿,才没直接滚到车头;羊驼却是真从位子上摔下去了,也不敢再爬上去,用前蹄盖住脸,高喊了一声:“车祸!”

唯有驼鸟凭着一双有力的大长腿顶住了前面椅背,没被急停伤到,可是它敏感的心灵却受到了伤害,长长的脖子甩到最后一排,冲着清景尖叫:“他们要公报私仇!制造车祸!谋杀我!”

清景被它难听的叫声惊醒,猛地坐起来问道:“怎么了,是有丧尸吗?”

丧尸算什么,是鬼啊!白衣厉鬼!丧尸还能杀呢,鬼拿什么杀?李煦朗顶着满头冷汗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排座位上干干净净,只有个像刚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锥子脸主持人,哪来的白衣人?

难道是他看错了?李煦朗揉了揉眼,回头仔细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里面什么颜色的?红衣服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