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2 / 2)

春闺玉堂 莫风流 3672 字 1个月前

幼清神色坚定:“他不会这么做的,夏阁老他们在查证这件事,他就算想,也要他有这个能栽赃的本事才成。”郑辕如果答应和他们合作,看中的当然不是薛府的能力,因为薛镇扬背后站着强大的南直隶官员和夏阁老,这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郑家将来还要扶持大皇子,这个时候如果和他们这些南面的官员撕破脸,不等同于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只要郑辕不傻,郑家的人不傻,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做。

宋弈闻言就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祝你得偿所愿

网游之暴牙野猪王。”他淡淡的道,“那宋某就告辞了。”

幼清起身行礼,笑着送她出去,待宋弈离开她便去了薛思琴那边,中午祝士林回来,她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祝士林:“……您看能不能这般行事,要不您问问夏阁老的意思?”

“天下立场最后都终归于利益。”祝士林看的很通透,“姨妹放心,这件事我下午就和夏阁老道出!”

幼清笑着应是,显得非常高兴,期待的等着祝士林的消息。

祝士林却感叹的和薛思琴:“你这个表妹,可真是不简单!”

“她很聪明。”薛思琴露出与有荣焉的样子,“夫君千万不要因为她是女儿家,就不重视她的意见,有的时候局外人反而看的明朗一些,更何况幼清向来通透机敏,总能有和别人不同的论述和观点。”

“不会。”祝士林唏嘘的笑着,和薛思琴道,“到是有些惭愧。”因为他还没有幼清看的清楚明白。

薛思琴挽着他坐下,轻轻柔柔的扶着他的手,微笑道:“夫君谦虚了,您没有看清,是因为你身在朝堂,人事复杂,考虑的要比她多的多,顾虑的也更多,而幼清却不知道这些,她只会从事情的最根本出发,把复杂的事情归于简单化,如此一来,她反而有些优势罢了。”读书人总是习惯性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幼清不是,所以考虑问题恰恰相反。

到下午的时候,幼清就收到了郑辕回京的消息,还听说二皇子在承德养病的事,听说天花虽退了,可人依旧虚弱的很,大约还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回京。

晚上,祝士林回来了,在烟云阁和薛老太太还有方氏说朝堂的事,幼清闻言立刻到了烟云阁,正听祝士林在说圣上今儿的态度:“……已经同意让赵大人和单大人作为副手,协助范大人办案。”

方氏和薛老太太皆是高兴的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幼清差点撞在门扉上,不是说圣上不同意吗,怎么这么快又改变主意了呢,这到底这么回事?!

难道是……

不可能,幼清摇着头,他明明说不会帮忙,就一定不可能帮忙,那这件事是谁做的,难道是郑辕?也不对,他才刚刚到京城,速度不可能这么快的。

这样一来,他们有单大人直接参与其中,那就不需要和郑辕合作了,至少现在不需要!

幼清心里想过,祝士林已经看到她了,回过头他避开众人的视线,朝幼清打了个眼色,过了一会儿祝士林告辞,在烟云阁外等幼清,幼清自里头出来,祝士林垂着眼帘和她解释道:“……原本夏阁老是要找郑六爷的,可中午的时候圣上就下了手谕,同意让单大人协助范大人,现在他们已经进了西苑,今天就开始正是查办这件事。”又道,“只要单大人能参与,有夏阁老把关和指挥,这件事一定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

幼清点头,回道:“是!”

祝士林也不好多和幼清说话,这些说完了,他便告辞飞快的离开。

幼清看着祝士林的背影,心里却是想到了宋弈,不觉得他是个多变的人,怎么做的决定也能朝令夕改,难不成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了主意?

☆、104 震撼

圣上限定了十日,若十日内依旧毫无结果,则所有相关人员一律问罪!

宫外的流言四起,但朝中无一人敢递折子劝解圣上不该任用匪人,不理朝事,不该一心迷修道养生耗国库民脂,不理百姓存亡……以前还有夏阁老不畏生死直言一二,可自从他答应出银子暗地里支持圣上修建祭台后,这一类吃力惹圣上嫌的事情他就不再做了,或者说,他找到了另一种途径。

连一向不怕死的夏阁老都不做谏臣了,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冒死去骂圣上几句,骂的漂亮有用也就罢了,若正惹了他的怒头上怎么办!他正不满意内阁压着这件事,不然他处置当事的人,这一封奏折上去,正好给圣上一个祭刀的人头

穿越红楼之贾老太太。

谁敢冒死做这种事。

连着三日,范,赵,单三位大人几乎将衙门搬进了西苑,所有相关的工匠,内卫还有大皇子的随军,无一例外都详细盘问过,奇怪的是,虽有工匠推断是糯米底料上出了问题,可他们去查糯米和底料,却没有查出半分问题来。

三位大人忙了几日,各个筋疲力尽,范综道:“赵大人,单大人……这三日奔波下官实在是体力难支,今晚可否休息一夜,各自回去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咱们再商议?”

官职最高的赵大人赵作闻微微颔首,道:“既如此,那边如范大人所言。”话落他也不和单大人单超商量,朝范综点点头,道,“告辞!”话落,缓步出西苑。

单超鼻子里哼嗤了一声,范综抱歉的朝单大人笑笑,单超背着手随后便出了西苑。

范综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一个案子三个衙门合力查办并不奇怪,他也习以为常,但让两个官位都比他高的人做他的副手,而这两个人还不对付,这事儿可真是令人颇为头疼。

三位大人自西苑出来,便分道扬镳,赵作义坐着轿子拐了个弯直接去了严府,单超则是去了夏府,唯有范综回了自家府邸。

夏阁老听说单超来了,他带着董先生亲自迎了出了书房,单超朝夏阁老行了礼,夏阁老扶了他连声道:“辛苦了,辛苦了!”

“老大人严重了,下官不辛苦。”单超苦笑,“只是这事儿只怕是不好办!”

夏阁老和单超并肩进了书房,董先生让人奉茶,待茶上来他随后关了门,三个人按主次落座,单超吃了口茶才开口道:“西苑共有匠人二百一十三位,加上大皇子当初好意借调的随军,近两百相关联的人,这三日下官悉数查问了一遍,可除了有几个老成的工匠道出底料有问题,除非之外一无所获!”又道,“等又令人详细勘察了内务府送来的底料,也让工匠们亲自检查,却是一切正常,那糯米也好其它底料也罢,皆无疑问!”

夏堰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的道:“若无问题,那好好的石块如何能掉下来!”又道,“赵作义如何说。”

“赵大人倒不似多有不愿和阻挠,虽遇事与下官争执,可下官看的出,他也想彻查此事,并无作违之态!”单大人略做了思索,又道,“范大人也无异样,办事一如既往的认真谨慎,并无推诿拖延之姿。”

夏堰眯了眯眼睛,露出一种在朝堂为官者的隐而不露,沉思了一刻,他道:“如今三日依旧未有结果,这般下去,七日之后只怕依旧如此。”顿了顿又道,“只怕有人胸有成竹,不惧查证!”

单超也是这样想的:“老大人,下官此番来也正是想和您商量此事,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换个角度去查!”也就是说,正面不行,是不是要用点计谋,引着证据出来,只是这件事不好办,对方目的已经达到,谁又会留着证据等别人去查!

夏堰颔首,捋着胡须沉声道:“若能寻得当事之人,此事也好办一些。”他说着一顿,问道,“郑孜勤今日可去过西苑琳琅阁?”琳琅阁是个院子,坐南朝北在西苑,祭台就建在琳琅阁的原址上。

“今日不曾。”单超心头微动,问道,“老大人可是想借郑孜勤之手?”

夏堰并不确定,疑虑道:“只是不知郑孜勤如今有何打算,你们查不出办不到的事情,他是否有这能耐

狮子皇后!”

“老大人明鉴。”单超回道,“下官到是觉得次计可行,大人一生磊落,身负朝廷社稷,谋断计策也从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可这些勋贵却是不同……不妨一试!”他们堂堂正正的办事,就是想法子也多是磊落明朗的,可这些勋贵数年根基,又因家中多是龌龊不堪,素来各自手段也多是见不得人的旁门左道,可有的时候正当手段无计可施时,到不妨试试这些旁门左道。

正如当日夏阁老放低姿态,丢开一生声名迎合圣上一般,人要变通,一味认死理只会害人害己。

这个道理,夏堰在从他被圣上厌弃恨不得他早死的心态,变成圣上颇为看重能与严怀中同样相待的局面,他就明白了,若能达成目的为百姓和社稷做事,这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