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2)

香妻如玉 兰泽 1940 字 1个月前

凝香身旁的嬷嬷闻言,慌忙转身,就见梁母面带威严,领着下人站在那里。

凝香望着眼前的婆婆,她没有在行礼,只用很轻的声音,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透着无尽的伤心,与无法掩饰的软弱,梁母这一辈子生了两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虽然一直不喜凝香,可此时看着儿媳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张脸蛋分明还是带了两分稚弱的,当真是我见犹怜,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起了两分不忍。

“当着下人的面,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梁母一面呵斥,另一面则是对着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王妃进屋,冻着了王妃,你们是有几个脑袋?”

梁母的屋子里烧着地龙,刚进屋便觉春意融融。凝香的大氅已是让人脱下,梁母坐在主位,开口便道;“泊昭这样的男人,哪怕是娶个十个八个回来,也是寻常,更何况眼下是皇上赐的婚,哪有他不愿的理?你那身子又不争气,还要喝避子汤,他此番再娶,也是好事。”

138章 我又何尝不恶心

听到那一声“避子汤”,凝香抬起脸颊,苍白的小脸更是没有了血色,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婆婆,颤着嘴唇吐出了三个字;“避子汤?”

梁母见她这样,便明白定是儿子怕她难过,是以一直在瞒着她,念起儿子将她看的如此重,梁母心里不免有些无可奈何,故意问道;“你前些日子喝的那些汤药,并非补药,而是避子汤,大夫说你身子羸弱,生子后最少一年都不能有孕,怎么,泊昭难道没和你说过?”

凝香怔怔的看着婆婆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里嗡嗡的响,那些被男人说是助她有孕的药汁,竟是避子的汤药,可笑她每次都是喝个一干二净,连一滴也不剩,她那样想再给他生个孩子,他明明知道的,他知道自己的那样盼着孩子,就连在床事上,她也曾生涩的迎合,他却命人给自己送来那些汤药,将那一个个有可能来到的孩子扼杀。

他从没和自己说过,对他的话,她总是深信不疑,他却一直在瞒着自己

凝香心里满是苦涩,她动了动唇,哑声道;“孩子已经走了一年多,为什么他为什么还要我喝药”

想起夭亡的稚子,凝香万仞裂心,泪珠扑簌扑簌的从眼角里滚了下来。

梁母皱起眉头,“还能为什么,你这身子如此不中用,泊昭怕也是不指望你生孩子了,再说,泊昭如今是定北王,他的长子是何等尊贵,生母自然要是那些朝中贵女才算吉利,你也甭怪我说话难听,你不过是一个乡下村妇,能遇上泊昭已是你天大的福分,你莫不是还想着独占他,不许他纳妾?也不许他另娶?”

凝香的眼泪落在衣襟上,渐渐凝结成一小块水渍,她摇了摇头,隔了许久,才慢慢道:“他说过,他只会娶我一个,只会有我一个妻子”

梁母冷笑,望着眼前这个媳妇,简直是无话可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会喜欢上她,并将她捧在心上。

“你既是泊昭的长妻,又怎有脸面说这种话,你自己出去看看,谁家的爷们不是三妻四妾?唯有泊昭自娶了你后连个丫头也没收过,就连在外打仗,对俘来的那些美人也是正眼儿也没瞧过,眼前这亲事也是皇帝下的旨,你还怨他对你不够好?他若不娶公主,你是要他抗旨,是盼着他被皇帝砍头,还是盼着他领兵谋反,被天下人不齿,被史书写成奸贼,遗臭万年?”

梁母越说越怒,声线也是拔高了,恨不得将所有的气尽数撒在凝香身上。

“你自己说说,我儿子哪点对不住你?即便你不能生,要喝那些避子汤,他三十出头的人了,也没说娶几个妾回来,来给自己绵延子嗣,他事事顾着你,凡事想着你,就连这次迎娶公主,他怕你难过,命人不许将此事告诉你,只等着他自己从宫里回来再和你说,也不许人布置王府,就怕你看到,他堂堂一个定北王,纳个妃何至于如此?你还有脸在这里哭,你倒是哭个什么劲儿?”

凝香心里酸楚的厉害,耳旁听得婆婆的训斥,她没有回嘴,仍是坐在那里,只有眼泪一直掉。

梁母见她掉泪,心里更是气闷,又是道;“哭哭哭,遇事就知道哭,泊昭那样的人,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你。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连个像样的娘家也没有,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早已把你休了,好去娶个家世丰厚,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女子为妻,你不过是仗着泊昭他喜欢你,爱重你,才敢在这里哭哭啼啼,不然,这定北王府里哪有你哭的份?”

凝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收住了眼泪,梁母说的没错,谁家的爷们不是三妻四妾,他是定北王,而自己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乡下女子,可正因她什么也没有,她有的,不过是梁泊昭的一点点垂爱,他的心那样大,里面装着那样多的东西,她董凝香不过占了一小块,可就连这一小块,也不再独属于她,马上,就会有人来与她争抢那一小块地方

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就连丈夫,或许要不了多久,也会没了。

梁母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凝香却已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强撑着站起了身子,对着梁母行了一礼,她一直都没有吭声,也没有在哭,唯有眼底却是一片的凄清与绝望,行过礼后,她在没看婆婆一眼,就连梁母在身后唤她,她也没理会,只慢慢的转过身子,向着外头走去。

刚踏出屋子,就见整座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在梁母的操办下,处处透着如潮般的喜庆,那些刺目的红,狠狠剐着她的眼睛,凝香伸出手,在眼前微微挡了挡,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却偏偏一滴泪也流不出。

或许欲哭无泪,说的便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