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美人芜姜 玉胡芦 2771 字 26天前

萧孑只觉哪里隐隐又升出一团火焰,说不要看、不要看,怎生得眼睛却挪不动地方。

“你想让我看哪里?”他喑哑着嗓子,违背了进门的初衷。

芜姜白了他一眼,心里慌乱乱的,其实也怕他走过来,便把胸脯儿稍稍往前迎了迎:“先不给你看,你先说我还平不平了?”

“啊?……还好。还不算太平。”萧孑垂下的手心又习惯性地空捻了一把。真是记仇,说她一句惦记这许多天,最好别再问出什么更过分的话。

芜姜审量了萧孑好半天,但见他眼睛定在自己胸口移不开,这才终于解气道:“那就放你出去吧,今后可不许再说我小!我可告诉你,我这几天都不准备让你碰我,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别被我发现你再出什么幺蛾子,小心我阿耶看见了要打人的。”

说着拾起一颗枕头就砸过去。

那隐在帘布下的沃美逢迎着她的动作,将那美丽线条娇盈盈勾勒……他想到明日凌晨就要离开,或许再相见一切便天人各异。蓦地便扯过她的枕头把她往怀中一捞,就势仰躺在身后的小床上:“可恶,吃过我的味道就是我的人了。便是今后讨厌我,你也须得给我记住这一段!”

那薄薄帘布把人无隙包裹,芜姜察觉到了他某个陌生之处的变化,一瞬间只觉得心跳怦怦然,耳畔又听不清声了。待还不晓得什么意思,那精致薄唇便在她眉尖用力一啄,他人已经缱着清风出去了。

戒食在门外张头张脑,看见师哥脸色青沉沉地走出来,连忙抬头去看天。

萧孑走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听着,我的女人,再敢偷看要你小子命!”

~~~*~~~*~~~

妲安傍晚的时候叫侍卫送来两袋白米、还有一小荷包碎银,说是她阿爸赏赐下来的,感谢阿耶先前劝动了恁多的族人。

头人的奖赏可是家里的大荣耀,阿娘高兴得不得了,从女巫那里回来就用白米蒸了一锅香浓浓的米饭,等着阿耶回来一块儿吃。

夜色渐渐昏暗,天空中乌鸦发出凄厉的长啼。天一黑狼群就要出没了,它们要赶在冬天来临前储备更多的粮食,外出的人们纷纷三三两两归家,寨子口行人踪迹渐无。

后来怎生忽然刮起了大风,风把屋蓬吹得扑簌簌乱响,那“呜呼”的鬼哭狼嚎声只听得人心怵发慌。菜凉了又热,但是阿耶依然没有回来。戒食望着桌子上的美食,频频欲动着筷子,都被芜姜一巴掌拍开。

“天神保佑,天神保佑……”阿娘一直念着神灵的名字,妇人眼角的鱼尾纹蹙着一线。

芜姜打开门,但见门外已都被飓风吹得看不清路,院子里的栅栏被晃得咔咔大响,像立刻就要粉身碎骨一般。

从前阿耶出寨子,天黑前总能赶回来,这还是头一回这样晚归。芜姜心里惶惶地不踏实,便套上皮帽叫萧孑和自己出去找。

柳条儿的娇小身段步入风中,烈风把她裙裾飞扬,似乎稍用力就能将她刮跑。萧孑想起下午看见芜姜裙后的三两点殷红,便伸手把她拦截:“你身体不适,我自己去就可以。”

那凤眸濯濯,平日里高冷爱装,这会儿语气竟是温柔。芜姜想起他在闺房里那般与自己无隙相拥,怎生得脸儿又红,原来后来没动她,是因为晓得她不便。

芜姜就抱着小白狐道:“小归可是你捡回来的小闺女,这次你要是去了不回来,我就把她杀了晒成肉干!”

晓得她心里在担心他,嘴上又忍不住开始碎碎念。萧孑蹙着眉宇听,竟也似拓烈般听出点味道。从屋角取过阿耶的弯刀扎在腰带上,又挎上一把长弓。

戒食一边小跑着跟进破草屋,一边龇牙低声威胁:“师哥,你可不能先跑了!你要是敢跑掉,我还是那句话,你就等着在京城让你爹看到儿媳妇吧!”

萧孑瞪了他一眼,本来未曾想到甚么,但听此一言,反倒却把那通关文牒往胸口悄然一掖,冥冥之中自己也说不出来原因。

从马厩里牵出芜姜的枣红骏马,见她眼目濯濯,那娇嫩小脸蛋上写满忧虑。只觉得心底哪里莫名一软,认真地把她凝看一眼:“傻妞,这样怕我不回来,那你现在就可以把它晒成肉干!”

“驾——”,话音未落,人已风一般驶进了夜色之中。

那飓风烈烈,把他青色衣袍随风劲舞,明明是句玩笑话,怎生得像半真半假去了不归。芜姜随着萧孑小跑了几步,但见再看不到他影儿,这才愣怔怔地走了回来。

☆、『第二六回』雁关

夜幕下的旷野黄沙飞扬,弥漫的尘土将人眼界昏蒙,看不清前方路。那呼啸的飓风擦过耳畔,依稀送来几声幽长的狼嚎。黑暗里像隐藏着甚么恶鬼邪崇,骏马在混沌中跋涉,便显得异常不安,频频退缩着想要往寨子里回去。

“驾——”萧孑紧攥住缰绳,修劲双腿用力扣紧马腹。这也许是他最后为她做一件事,冥冥之中只想要帮她办好。

微睨着凤眸打量前方,但见那空旷处似有一匹老马低着头,正孤单单在原地打转,便扬起马鞭往前方赶去。

隔着老马百米外的空坳下摆着一张狐皮大椅,慕容煜正慵懒靠坐在椅上半醒半寐。今夜画了眉,眉梢蜿蜒出去一抹红,清逸身躯着一袭酡红修身圆领袍,墨黑长发也用红玉冠轻束。一幕透明纱罩将他与夜色隔开,那纱罩顶棚点一盏黄灯,昏昏幽幽,使他看上去美得就像是一朵妖莲。能魅人魂魄。

要与老仇人见面,想必是心情极惬意的,才能穿得这样炫目。

爱妾旖旎在他怀里,看着他娓娓轻扬的嘴角,忍不住嘟起艳唇想亲他。

然而才嘟起来,就被他用老乌鸦毛扇子隔开,厌烦道:“太腻,去擦干净了再来。”

上一回没涂红,又说自己太素,分明就是不想亲嘛。

这样的美色,每天只能干瞪眼而不能近身,那艳妾不由扫兴,便探身到纱罩外道:“都给我看看可有动静过来?那老东西都快被风吹断气了,人怎么还没影儿。”

心里却巴不得那个俊逸将军不要来,他但要一来,今后主上哪还有甚么闲心搭理姐妹二个。

“喔呜——

她的领口开得甚低,这水蛇腰儿一俯,里头两陀沣满的美物趁机耷垂下来,引得纱罩外几十条饿狼伸长舌头直流口水。

侍卫们不敢抬头看,低头拱手应了声:“是!”

也就只能从这些人畜身上找找存在感了,那美妾又吃吃笑着藏回纱罩,趴在慕容煜淡香的胸膛里勾弄衣角。

慕容煜讽弄地勾着嘴角不说话,一双媚长的狐狸眸儿透过纱罩,望向在风沙中垂死昏迷的半老汉子。

听说姓萧的与这老家伙的闺女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困住他就一定能把两个人引出来,且不影响到其他族人与首领的声誉。

呵~这倒正中慕容煜的下怀——

慕容煜本也不想把动静弄得太大,否则就不必去找首领私下讨人。倘若梁皇当真信了萧孑已死,那自是最好,正好留下来给他慢慢折磨。他要把他削成人彘塞进瓮里,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叫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怎么折磨他的那个小女人……亲过是嚒?是不是还弄过她的身体?他萧孑弄过她哪里,他慕容煜就一样也要折磨她哪里,玩够了再送去梁国换七座城池。

梁皇那个老涩鬼,一个小美人值七座城,比杀他萧孑一条性命可值钱不少,只怕父皇与大皇兄会更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