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美人芜姜 玉胡芦 2871 字 26天前

一群叛徒。萧孑气恼:“都给我绕着寨子去跑三圈。”

跑十圈都行,只要能远离将军现下的气场。

“遵令!”二十余道年轻身影抱拳打了一拱,立时刷刷刷就往山坡下跑。

昊焱袍摆被木梯子勾住,溜得最慢,被萧孑叫住,命他把衣裳送回去给雅妹,再说几句致歉的话。

诶诶,这种拒绝求爱的事儿怎么能委托别人干呢?昊焱苦恼地把衣袍一抱,想想还是冒死帮芜姜求情了一句:“将军,呃……看在小公子的份上,将军就别再冷淡小公主了。这般处境下怀了身孕,她除了将军,已无甚可依。”

是冷淡么?

他并非真不要她,只是她年纪尚小,频频被他让着惯着,惯得骄横了。今后打天下之路漫长,期间不知多少艰辛困难,若然再对他那般不信任,两个人又如何相扶相伴。

萧孑凤眸敛着郁光,似手中宝剑散发出的幽幽冷寒。

昊焱打了个抖,连忙赶在他说出“再多跑三圈”之前,一道清劲身影转瞬便跑得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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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姜彻底不想搭理萧孑了。

“驾——”夜幕降临,颜康从互市上采买回来,匆匆往寨子里赶。夜色寒凉,呵气成雾,老远看见小颜然蹲在门边堆木头,撅着个屁股,袍摆上都落了霜,不由心疼得皱眉:“如何一个人在门外蹲着,小五子去了哪里?”

颜然惆怅地卯着小嘴儿:“他哭了,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和我玩。” 一转头,看见康爹爹怀里一只小笼子,立时又蹦跶起来:“兔子兔子,我要小兔子!”

“小子,甚么兔子,是半途捡到的雪貂。”颜康扔去给他,魁梧的身躯纵下马背:“哭了?那小子脸皮甚厚,谁人竟能把他惹哭?”

应是才断奶不久的小雪貂,洁白柔软,甚是惹人心疼。颜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含糊不清道:“是貂云叔叔。他们两个说话,小五哥哥扔了他一颗大白菜,然后就哭了。”

呵,个小娘炮,男人打打杀杀的本领一样不会,这些婆娘抓脸挠头扔东西的花式他倒是样样精通。

颜康听得又气又好笑,猜芜姜准是又去找萧孑讨债了。这冰天雪地的,那栖鹿谷一个人影子都不见,哪里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

当下便命随从帮忙照看小颜然,一道垮袍缱风往母亲的木屋方向走去。

门掩着,一下午颜然时不时出来进去,所以没上栓,推一下就打开。

“吱嘎——”木门子发出笨拙的响动。

芜姜蜷在被窝里,正把眼泪抹得昏天暗地,闻声立刻就不动了。

那纤纤身条儿曲成一团,像是一条小雏蛇,手还搁在眉眼处微颤,如何就能睡着了?

让你装。颜康龇着牙,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果然就看见芜姜小脸掩得只剩下一块下巴,两片滣瓣儿红红的,女人一样好看又柔润。

颜康莫名又有些心猿意马,真该死,每次都不能太认真看这小子。

不客气地拉扯芜姜手臂:“小子,哭甚么?镇日跟个小娘们样。”

“呜。”芜姜挺尸不应,随便他拉扯。

她这几天少腹闷闷的,像被蒙了一层什么东西,上不来气。原本前几天月事就该来了,然而除却那次出的一点血,现下丁点要来的征兆都没有。

天晓得她有多么怕怀孕。萧孑那个薄情的阎王,现下正是想甩掉她的时候,她这一怀孕,即便是和好也是因为有孩子牵扯,勉为其难。想想日后抱着个哇哇小儿,跟着他到处被人颠簸追杀,还要时不时受他冷长的凤目挖讽……诶,人生都灰暗了。

可她没有勇气喝滑子药。

两行眼泪顺着她眼角流下,嘴角忍不住又瘪了瘪。

完蛋了,颜康的心都跟着她抽了一抽。

简直要人的命啊。

气得他干脆就把芜姜拖了起来:“要哭就大声哭,再他妈不出声老子揍死你!”

芜姜轻飘飘被拽起来,横了他一眼,扭着头不肯看人:“我没哭,你把我拉起来做甚么?派给我这样多的活,还不让人好好补个觉。”

她侧着脸儿,睫毛长而微颤。颜康眯眼觑着,只见眼睛红了一圈,肿得像个桃子,显见得是哭了一下午。因着被眼泪洗去棕榈油,现出底下白皙透粉儿的肌肤,眉尖一枚红痣嫣红且媚,若然是个女子,不知羡煞多少花容。他记起来慕容七额间也有,但那是颜料所点,还渗着一股子妖气,芜姜这枚却是清澄的媚。

他看得有些目眩,努着微厚的嘴唇,声音不自觉地柔缓下来:“补个屁,哭没哭过你心里清楚,撒谎无用。我问你,可是又去缠磨貂云兄?现下找人十分艰难,你莫要再对他无理催逼。”

困难才怪,他这两天根本就没去找。芜姜想起雅妹丰美的身段:“你和你大哥可是准备把雅妹许给他?别怪我没提醒你,他那人寡性无情,女人跟着他可得吃尽苦头。”

“是又如何?我见雅妹对他亦有好感,娶了便留在寨中,岂不是美事一桩。莫非你竟喜欢他不成?臭小子,男人可不能喜欢男人!”颜康龇着牙,审视着芜姜。

他的唇色有着塞外男子天然的厚沉,冽冽的野气随着呼吸溢散开来,像一只兽。芜姜有些不自在:“胡说什么,老子虽生得女儿样,取向却是正常。我可没喜欢他,他除了拐走我耶娘,还把我家阿姊弄怀孕了,现下若是敢娶别的女人,我便一刀子先取了他性命。”

那漂亮的眸瞳里绽露着凶光,一席话听着倒是出由内心。

颜康见她不像撒谎,这才终于解释得通她为什么把萧孑得看这样紧了。倒看不出来貂云兄那般桀骜之人一个,竟也有此风流烂帐。

一桩婚事闹了乌云,便没好气地捏捏芜姜脸蛋:“既是如此,那不娶就是。快随我起来,前日听你说喜食酸辣,今日特意给你买了只尖椒焗鸡,不吃就拉倒。”

说到尖椒,那被眼泪埋没的食欲顿时便升腾起来。芜姜这才从床上爬起,准备下地穿靴。

“咚——”怎知道腿骨发软,竟就一下子软倒在地上,连忙扯住颜康的衣摆。

那酥柔指骨隔着衣袍沿大腿滑下,只叫颜康身躯震了一震。下意识把芜姜一托,怎生竟这样轻,一下就拖到了胸口。要人命啊,又看到她那枚嫣红小痣了,哪里来的小子,竟生得这样美,难怪平时不肯以真容视人,实在是勾惹人犯罪。

他略微窘迫,凝着芜姜嫣粉的双颊:“如何脸红得这样厉害?……小子,你可是发烧了!” 大掌在芜姜的额头一覆,果然衮烫衮烫。

芜姜只觉得身体倦软,哪里晓得竟是发烧,怕若真是怀孕,脉象被草医测出来,到时候暴露了女儿身份可就麻烦了。刚想搪塞,“砰——”一声门页子晃荡,颜康已经抱着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