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怎么好似传说的中的吸血僵尸?铸印山居然还能养着这些东西么?”
陈七正思忖间,那些黑衣甲士已经丢下了几具同伴的尸体,纷纷撤退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忽然伸手,打着了火石,把一根火把点燃了。火光照耀下,陈七骇然见到,这名身材消瘦的男子,正是天马山的二寨主陆浩之。
陆浩之吩咐那些诡异的大汉,行为颇有法度,陈七却看的有些发冷,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我都认得,就是跟我一同来铸印山的那些人。怎么都便成了吸血的怪物?他们被刀枪斩中,也不流血,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仍自行动自如。看来已经非是活人,亏得跑的快,不然也跟他们一并下场。”
陈七心头惊骇,便忍不住跟在这些人身后,他见陆浩之带了那些人沿着山间走去,路上还有其他一般的衣衫褴褛的汉子汇聚过来,最后足足有百余人,看起来正是当初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些,数目半点也不少。
这些人最后在一处树林停下,只听得一声长啸,陈七就见到了王长生,这个他忌惮甚多的老道士。
王长生脸色铁青,看着这些活尸,冷喝道:“你们找到了陈七也未?”
陈七听得这句话,在藏身的大树后面就是一晃,心底发寒,暗道:“看来陆浩之终于把我卖了!这老道士已经知道了是我,得手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
其实陈七倒是错怪了陆浩之,陆浩之被王长生炼成了活尸,自然有控制的法门,驱策自如。陆浩之被人摄住了心神,自然什么秘密也保留不住,被王长生无意中询问了出来。这为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登时大怒,他混没料到,自己欲得之物就在身边,居然还给自己轻轻错过。
陆浩之为首的一群活尸,一起摇头,王长生更是恼怒,大喝道:“这小贼,我一路上怎么就没看出来端倪?他必然是驭兽斋培养出来的新一代弟子中最得看重之辈,居然胆子大到了,连我王长生也敢玩弄与股掌之间。亏了秦通用凶兽杀阵把铸印山都封了,他绝跑不出去,我捉了这小贼,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王长生虽然怒火大炽,却也只能跳着脚乱骂一回,并无其他办法。
陈七见王长生大怒过后,又把陆浩之等百余“怪物”还有自家的髑髅妖一起飞出,继续四下里搜寻,不由得心底十分害怕。暗忖道:“王长生这老道十分该死,若是寻常争斗,我必然不是他对手。他修炼了几十年禾山道的法术,我才不过运气够好,捡了几件禾山道的法器,如何能抵御的过他?不过现在铸印山被封了,到处都是一般的天黑,伸手不见五指,这般环境下,我未必就没有机会暗算了此人。”
“只要杀了这个老道士,就再也没人知道我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
二十七、鸟先锋
来铸印山之前,陈七还怕王长生怕的要死,但是随着修为日深,他瞧王长生的眼神便又不同。
虽然王长生的法力比他高深,修炼了数十年禾山道的法术,但是陈七却也知道,禾山道的法术有其极限。禾山经所载的六十七种法术虽然各有妙处,但只要小心谨慎,有心算无心,也不是就不能破去。
何况,之前王长生并不知道陈七杀了萧屏南,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陈七可以很安心的回天马山大寨,去做的他的山贼大当家。现在王长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陈七就算想要躲,也不知该躲去何处。
陈七可不是缩头乌龟的性子,别人想要杀他,他宁可崩了对方一口牙,也要硬顶一回。
王长生把陆浩之等百余活尸和自己护身的髑髅妖一起派出,自己便寻了一块青石打坐。
陈七在一旁窥测,正琢磨该如何下手,忽然听得一声长呖,一头大鸟不知从何处扑下,狠狠抓向了王长生的脑袋。王长生也不动弹,把手一挥,便有数十道黑气冲天飞去,把那头大鸟阻住。
这头偷袭王长生的大鸟,两翼展开足有七八丈,铁翅扇风,犹如山崩海啸一般。扑下前无声无息,待得王长生出手反击,便显露出来真本事,尖声鸣叫,口吐人言,喝道:“王长生,你敢杀我兽王营的兄弟,真当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就此肆无忌惮了么?”
王长生被人叫破让活尸去杀害黑衣甲士的事情,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勃然大怒,喝道:“怎么是我下手?我自放养尸兵,是他们不知死活冲上来,才被尸兵反扑。就算秦通来问,我也只是这一句话,他又能奈我何?鸟先锋你速退去,我也不伤你。”
那头大鸟双翅疾扑,身法变化,竟然似有章法,一路大骂道:“凭你禾山道的法术也伤得了我么?你们禾山道的法术,也能残害寻常人,我鸟先锋可不惧怕。”
王长生把混天幡上黑气催动,几次想要把这头大鸟打落下来,却总不得力。那头大鸟仗着身法灵活,能够飞翔,百般扑击,遇上混天幡上的黑气,多是躲开,要是万躲不开,也敢用双翅,双抓一起撕开,也不知这头大鸟有什么奇异之处,混天幡上的黑气也阻拦不住。
王长生见不是路数,自家的髑髅妖也不在身边,便一声长喝,头上骨朵朵黑气冒出,飞出条黑鳞大蟒来。这条黑鳞大蟒通身烟雾缭绕,望着那头大鸟便缠绕上去。那头古怪的大鸟见王长生把自家的七杀元神使了出来,咕咕怪叫,忙要飞起,但是王长生的七杀元神也自能飞,如何肯放过他?
黑鳞大蟒急忙升空,盘绕住了那头大鸟,两头怪物在天上翻翻滚滚厮杀了半个时辰,王长生的七杀元神这才缓缓飞落,那头大鸟却跌跌撞撞,往东南飞去了。
王长生收了七杀元神,脸色也是有些委顿,恼怒的喝道:“若非老道的髑髅妖都不在身边,如何容得你逃走?暂且饶你一回,下次再敢来犯,就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鸟毛,让秦通自来领人。”
陈七看的目瞪口呆,暗道:“原来这兽王营中,还有妖怪当差,叫做什么鸟先锋。咦!我的火鸦阵正缺灵禽,这头怪鸟已经受了伤,我何不去擒捉下来?”
陈七悄悄施展轻身功夫,跟着那头大鸟一路就狂奔了下去,跟着跑了没有多久,那头大鸟便支持不住,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陈七见机会难得,运起火鸦阵的法门,扣指一弹,把丹田中的真火种子打了出去,正中那头大鸟的身躯。
这头大鸟原是兽王营中的五大先锋之一,跟王长生恶斗一场,被七杀元神伤了经脉,已经是受伤不轻。跌落到地上,正要运功调息一阵,好把伤势压下去,赶回兽王营报信,但是忽然从下方飞出一团火焰,正中他的身躯。
这头大鸟正自想要运用真气抵御,但是这团真火也怪异,竟然不受他的真气阻挡,一头便钻入了体内,然后就好似在滚油锅里扔了一团火把,登时把他全身的真气都燃烧的沸腾了起来。
这名鸟人虽然出身妖族,但也已经是练通了窍穴,能够变化人身的本领。体内真气之充沛,比陈七多过数十倍,被真火种子一起点燃,立时浑身颤抖,在树林里胡乱扑打起来,神智也被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薰的混混沉沉,渐渐散了去。
火鸦阵的法门奇异,这一颗真火种子入体,只要是禽鸟之属,就要被真火燃尽全身真气,转为火鸦真气。并且按照火鸦阵口诀所载,打通禽鸟身上的九大火窍,将之化为一头火鸦。这头鸟人虽然本领不凡,却也抵御不得这般传自上古的高深法门。它在地上扑打了半个时辰,全身真气就涓滴不存的都被火鸦真气强行掳掠了去,化为滚滚火鸦真气。
也亏得他一身修为不俗,全身真气转为火鸦真气之后,非但未有减弱,反而比原来更强盛了五成。火鸦真气乃是天下间一等一强横的真气,比他原本所修的法门高明百倍,故而才有如此增益。
这头大鸟全身羽毛也都转为漆黑,铁喙如墨,双眼火红,全身钢铁般的翎羽上火焰翻飞。待得这头大鸟缓过一口气来,不但全身真气转化,就连模样也都变化了。
陈七在一旁早就按照火鸦阵的法门,捏了火鸦阵咒一招。这头新炼形的火鸦,便全身收缩,仍旧化为一团真火种子,飞入了他丹田之中。
原本陈七才修炼没有多久,不拘是火鸦阵的法门,还是太上化龙诀的心法,都未有多么高深的造诣。但是驯化了兽王营五大先锋之一的鸟先锋,把对方炼入了真火种子,丹田中便蓦然生出了一股强横的力量,推动了火鸦真气,顺着另外一股路线,连续打通了二三十处窍穴,这才停止了下来。
陈七不提防火鸦阵的心法,还有如此变化,他也只是按照火鸦阵上的口诀,把鸟先锋收入真火种子,混没料到这团真火种子比他刚才发出时,已经强横了几近二三十倍,竟然主动帮他把体内的窍穴打通了许多处,只是火鸦阵的真气路线跟太上化龙诀迥异,打通的窍穴也不尽相同。
陈七怪叫一声,张口一喷,从口里就喷出一股火焰来。火鸦真气比真龙劲要霸道的多,这一番又是借助外力,强行贯通窍穴,不是自家慢慢修炼,虽然一时间修为大涨,身子也被震的几乎要散了架子,通身上下,无一处不难过。
“罢了,罢了,看来这三页金书,没一页记载的是正经路数,禾山经都没这般邪门。”
陈七挣扎了好一阵子,才自缓和过来,微微运转火鸦真气,只觉得全身轻捷无比,似欲乘空飞翔,只是差了一点点,才导致无法脱离地面。火鸦阵真气有成的征兆,和太上化龙诀不同,别有一种异样的滋味,陈七体验一回,心头便思忖道:“我只炼化了一头火鸦,便有如此成就,若是能够炼化了三五百头,王长生便非是我的对手。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瞧了这火鸦阵的威力。只是似乎这头鸟儿般厉害的禽鸟,却能去哪里寻得?普通的鸟儿,只怕没有这般效力。”
陈七暗算了鸟先锋,对如何杀掉王长生有多了几分信心。只是他见过了鸟先锋和王长生的一番争斗之后,便暗暗念道:“王长生别的法术也就罢了,髑髅妖虽然厉害,但是已经给这老道士都驱遣走了。只是那七杀元神果然奥妙,也不知他哪里寻的一头通灵大蟒,才把这邪门法术炼成。我才只收伏了一头火鸦,这鸟货刚才也输给了王长生的七杀元神,虽然太阳真火有克制邪祟之妙,炼化了这鸟人为火鸦之后,必然比刚才要厉害,也不见得能有多少效果。”
陈七思忖了好一阵,也想不出来如何破去七杀元神的妙法。
他有全本的禾山经,知道这七杀元神为禾山经中第一的法术,极难炼成,威力也自极大,除非自己有十余头火鸦助阵,方有把握强行把王长生的七杀元神轰杀。
陈七想了一回,暗暗忖道:“可惜铸印山被万大小姐弄出什么古怪的法术给封印了,不得见天日。不然我再多修炼几日,也就不惧王长生。”
秦通正在大营中端坐,此番攻打铸印山他有意练兵,让手下五大先锋轮番攻打荀家的庄园。忽然间他全身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万大小姐在旁边瞧了,问了一句道:“秦武尉怎么了?”秦通脸色铁青,低声说道:“有人杀了我麾下的鸟先锋!荀家这是不想要命了,我必然要把这一窝狐狸精全数杀光。”
万大小姐见秦通怒不可遏,忙叫道:“别人我不管你,荀金玲可是勿要留得活口,就连一点伤口也不能有的。”
二十八、围攻荀金玲
秦通压抑怒火,缓缓点了点头,大踏步走出了营帐,一声呼喝,便有数百兽王营的甲士跟在他身后,直扑荀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