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开的话后,裘千丈勃然大怒,说道:“竖子你又懂些什么!”
接着裘千丈便是转身看着陆乘风笑道:“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宝庄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老弟见而不取,却是为何?”
陆乘风看了看不远处的赵开一眼,谨慎道:“晚辈厕身草莽,有何富贵可言?”
裘千丈笑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不是好?”
陆乘风心想:“这确是大事。”忙道:“能为国家出一把力,救民于水火之中,原是我辈份所当为之事。晚辈心存忠义,但朝廷不明,奸道当道,空有此志,也是枉然。求老前辈指点一条明路,晚辈深感恩德。至于富贵甚么的,晚辈却决不贪求。”
闻言,裘千丈连捋胡子,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常言说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番南来,就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内外夹攻,无能为力,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枉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枉了‘侠义’二字。”
陆乘风对“裘千仞”本来敬佩得五体投地,忽然听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禁大为惊讶,陪笑道:“晚辈虽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誓死与之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裘千丈说道:“老弟怎地目光如此短浅?相助朝廷抗金,有何好处?最多是个岳武穆,也只落得风波亭惨死!”
这就是真正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陆乘风惊怒交迸,原本指望“裘千仞”出手相助对付黑风双煞,哪知他空负绝艺,为人却这般无耻,袍袖一拂,凛然说道:“晚辈今日有对头前来寻仇,本望老前辈仗义相助,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晚辈就是颈血溅地,也不敢有劳大驾了,请罢。”
说罢,陆乘风双手一拱,竟是立即逐客。
而裘千丈却端坐不动微笑不语,好像没有听见陆乘风的逐客之语一般,只见他左手握住酒杯,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随即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
想要击碎酒杯不难,但举掌轻挥,竟将酒杯如此平整光滑的切为两截,功力实是深到了极处。此手一露,陆家父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他这是以武力相威胁,心中恼怒的同时却又慑于其展现出来的高强武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就是裘千丈的第四吹了,让陆氏父子真正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骗局之中,屈服与他那虚假的武艺之下。
整套把戏都是看完了,这个逗比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赵开笑而不语,坐在裘千丈对面做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是不同的是,赵开这却是真功夫!
“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赵开看着裘千丈,笑道。“我这人啊,有个毛病,那就是见到武林高手就会忍不住出手讨教几招,看来今天也是免不了啊。”
裘千丈冷汗直冒,看着赵开,眼神惊疑不定,心中寻思道:“这人年纪如此之小,不可能有此功力,莫非与我一样也是个骗子。而且虽然比起弟弟我武功要差上许多,不过对付这个黄毛小子想来没有丝毫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