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位关门弟子从杜亦坚的态度和表情看,是尸坑案凶手的嫌疑非常小,但只是小,不是完全没有,必须查过才知道。
她强硬的态度让杜亦坚心惊肉跳。
“他最近会有一场手术,关乎整个医学界的未来,你们不能……”
皛皛冷眼瞥了过去,直接了当的打断他,“未来?被杀人的也曾有过未来,但是凶手没给他们机会。”
杜亦坚强辩道,“他不会杀人的,从小他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绝大多数的杀人犯在亲朋好友的眼里都是好人,当知道所谓的好人杀人后,这些亲朋好友都会说一句话,那就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这就如同被杀的人,问起他们的亲人朋友,谁会杀他时,他们会说,‘大家都喜欢他,怎么可能会有人杀他。’是一个道理。
而在杀人案里,越是聪明的凶手,越有着极好的人缘,因为人心所向,是一种极好的掩饰。
杜亦坚气急的喝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警察查案,从来只看事实和真相,是否是好人,警察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用不着你老人家操心。”
杜亦坚完全拿皛皛没办法,他说一句,她就能回顶一百句。
牙尖嘴利四个字他是彻底领教到了。
皛皛倒是愈发好奇那位关门弟子了,杜亦坚可以如此的维护他,可见此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但始终并不认为这份重要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外孙,或是因为他老了,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杜燕芳杜芙母女,所以想补偿这个外孙。
而且,这个孩子的来历也蹊跷。
杜芙深爱着杨箫,绝不可能和其他男人孕育孩子。
她沉思的看向杜亦坚,对他来说,杜家的荣耀就是一切,而这份荣耀来自于在医疗界屹立不倒的地位,俗语有云,富不过三,即使再富贵人家,到了第三代也会亡败。
富不过可以说是一个普遍现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如今的社会,富三代可是比比皆是,但这是金钱方面的,还有一种富,叫才,才能的才。能让杜亦坚如此重视他,这个孩子必定在医学上有着天赋异禀的才能。
莫非……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在几十年前,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可是杜亦尘却是一个有着能够超越年代界限的医生,他在几十年前就完成了很多不可能的手术。
“孩子的父亲是谁?”
与其自己费脑细胞猜测,不如问杜亦坚,他肯定知道。
“哼,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皛皛没理会他的言辞,径自问道,“你们拿杜芙做了实验?”
杜亦坚正要扭过去的头顿时僵住了。
“杜燕芳需要全器官移植,但这个手术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得,杜芙与她是母女,器官匹配上,她也是人选之一,但是杜亦尘养了她十八年,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女儿,要他下手去取她的器官,恐怕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办不到。”
黄家塘杜家那两棵樟树就是最好的证明,杜亦坚很疼爱这个女儿,但如果当他知道这个女儿其实不是自己的会怎样?
他是个孤僻而狂妄,不会按着世俗的条框走的男人,必定深受打击,但女儿养了那么多年,就算再怎么受打击,把她作为器官供体,肯定是不忍心的。
杜燕芳也更不会允许,他对杜芙动手,因为杜芙是杜亦坚的女儿,她和挚爱之人的骨肉。
现在想想,那场突入其来的车祸,或许并不是单纯的意外。
假设那天杜芙身世爆发了,气愤难当的杜亦尘打算去找杜亦坚兴师问罪,杜燕芳为了不让他伤害杜亦坚跟着他去了,在路上发生了争执……
开车的时候起争执,事故的几率可是要比普通情况高出几倍。
真是如此的话,杜亦尘死得可有点冤,不,这样的人死了,一点也不冤,死在他手里的人才冤。
皛皛抬起头,对上杜亦坚,“是不是杜亦尘偶然知道了杜芙的身世,去找过你!”
杜亦坚愕然。
如果不是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魔法或者巫术,他真的会以为她洞悉过去的超能力。
“你的表情告诉我,他的确找过你,他很生气,一定对着你叫骂,而你这个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人,又怎么能容许他在你眼前叫嚣撒泼!”她话峰一转,透彻了悟的继续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波及到了杜芙,她成了你们的牺牲品
,她成了你们的牺牲品,对你而言,杜亦尘是你巩固地位不可或缺的道具,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失去他,为了息事宁人,你一定会搬出杜燕芳的病。”她突然低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事,好一会儿,她又道,“我看过你的资料,四十多年前,你就提出过基因修复理论。”
很多人都知道人工授精是什么意思,即,将质量不好的精子去除,只留下质量好的,以供卵子受孕,提高受孕的几率,大多用于男人不孕,当然也有非配偶的人工授精。
大体就是为了繁衍下一代,寻找到了非自然的受孕方法。
而基因修复理论,比这个层次更高一些,也就是将卵子,精子的dna,取出坏的有隐患的基因,例如容易生癌的基因等。
这或许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克隆这种单性繁殖的科技都可以成功,虽然成功的是头羊,但再过几年,几十年,谁能保证克隆人不会成功。
“你提议杜亦尘做这个试验,确保杜芙能生下一个能将器官细胞优化,又能配型给杜燕芳的孩子。”
这是个大胆的猜测,但如今想来,不是不可能。
杜亦尘的爱情观本就是扭曲到极限的。
“他用了自己的基因……”
因为是dna修复,近亲结合所生的孩子,畸形儿的风险会被大大降低。
“你一定有蛊惑他,告诉他如果成功了,杜燕芳和他就等于融为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理论,对不对?”
杜亦坚白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