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2)

将神养狐手札 辰冰 3062 字 22天前

说着,他将白秋的尾巴亦往外衫中放了放,将她整个裹好。白秋连着两日奔波,本已疲惫,今日早已过了睡觉时间,的确是因齐风仙君之事未了才强撑,被奉玉的声音这么哄,又被包裹于他的体温和仙气中,白秋眼皮竟真的重了起来,试着撑了两下就挣不开了,她往奉玉的方向一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奉玉将她在怀中抱紧,又往秦澈所在之处望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神君之气强盛,且他与奉玉的确渊源更深,秦澈似是有所感,果真抬眸望奉玉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的确只是看了一眼罢了,两人隔着空气对望一瞬,秦澈便重新低下头,执笔飞快地在文书上书写,近乎笔落文成,不必思索。

他右手写着,左手却还握拳掩着嘴,静谧的一室空幽中,唯有他孤寂的咳嗽声。

奉玉一顿,抱着白秋飞快地腾风而去,不久消失在夜色中。

奉玉离开,秦澈却还独自留在室中。

他白日已经睡过,以他近日的失眠之症,自是不必再睡。说来也怪,他白日里那一瞬间安心安神,就像是幻觉一般,不过持续那短短片刻就不再有,一切恢复如初。

他仍旧是独自一人。

窗外天边一轮孤月,犹如黑布银刀。

这一年长安花依旧,却再不会有人与他彻夜谈军中事,谈复国境收边城,在东方初明时对弈一局棋。

窗边也再没有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笑着执笔与他说天下论古今,神采飞扬地与他讲如何利民助民。

如今天下大定,长安已是盛世,可他的盛世却已消失,不复再来。绝望以后,本以为会再有一丝明曦,却不想天边还未亮起,伊人已逝,光明遂灭,终究陷入黑暗。

年华将逝,灯下却终只有一人独影。

胸中剧烈不痛,一口闷气不知从何处涌来,秦澈猛地抬袖,用力咳嗽一声,再低头,袖上已是鲜红一片。

奇怪的是,见此,他心中居然全无波动,一片平静。

文之是血尽而死,死前,想必眼中所见,也便是如此。

秦澈顿了顿,未管袖上鲜血,只继续持笔将剩下的句子写完,等最后一句落成。他见窗外晨光微亮,便起身到屋内换了干净朝服,带上东西,按部就班地往宫内走去。

又是一日。

待早朝结束后,他有事要单独奏给圣上,便留下来,将物件呈上,该说的都说好后,他低眉垂目地直着腰行了一礼,便要告辞。

少帝坐在上位,见他要走,便受了他的礼,只在他临走前,似是一顿,继而出声问道:“侍郎,你今日眉目不展,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澈自己都未察觉有这些异状,听天子提起反倒一愣,稍稍停顿片刻,缓声道:“臣昨日……梦见一位故人成仙,醒来惶惶,便有些失神。”

座上之人一顿,问道:“……何人?”

秦澈一顿,却未答。

座上之人见状,安静了片刻,却终是没有再问,只让他离去。秦澈躬身一礼,缓步走出殿外。

待秦澈走后,金殿书室里空无一人,主事之人早已屏退左右,只孤身坐在桌案后,有如了无生气的石像。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一动,华美富丽的金袖发狠从桌案上扫过,茶盏书台尽数倒下,噼里啪啦落地,瓷器木具碎裂之声在静默响起,无异雷震。

年轻的天子从桌案后站起,走了几步,撩起小心地用于遮蔽的华幕,望着后面露出的神坛,眼中流出两行泪来,悲道:“你为何不入我梦!你为何不入我梦!文之,你可是恨我吗?”

第141章

晨曦天边微亮, 仙雾氤氲, 浮玉山云雾之上, 仙宫伫立,朦朦清光从半掩的花窗间透进来。

白秋在奉玉上神仙意气息的包裹中醒来,周围十分温暖, 她在奉玉包裹她的气息中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眼,抬起头, 然后便迎上奉玉那双漂亮的凤眼。

意识逐渐清醒,白秋这才意识到她被奉玉神君抱在怀中,脑袋底下枕着他的手臂。她凝视着奉玉那双凤眸, 眨了眨眼,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出声唤道:“奉玉。”

说着, 她的手在奉玉胸前动了动。

“嗯。”

奉玉闷声应道,白秋能感到他的胸膛随着声音震了震。他微微直起身子凑近她,用手捧住她的脸, 声音略带温柔地贴着面颊而来, 轻声问道:“醒了?”

白秋点头, 刚要应答, 便不由自主地“唔”了一声。

齿间被吻住, 奉玉的仙气迎面袭来, 脸颊被捧住, 轻柔的吻点在唇上。白秋被他含住了唇,她看到他英挺的鼻梁,还未回过神,就被留恋地亲了一口。

这一吻可谓温柔,他抬头见白秋眨巴着眼睛往他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由一笑,便又低下头啄她。

柔软的唇瓣厮磨,感受彼此交融的温度,白秋被他亲得眯起眼睛,暖软的小狐狸不知不觉缩到尽头,却被他的手臂困住。奉玉趁机栖上去,两人更紧密地贴在一起,让她自然地将他抱住。白秋双手搂着奉玉的脖子,攀在他身上,身体羞涩地往后退着,拖在身后的九条雪白的尾巴却意识朦胧间悄悄往奉玉身上缠去,偷偷卷住他的手臂,挂在他的腰上,把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裹在一起。

一吻又是一吻,浅尝接着厮磨。

清晨晨芒淡淡,朦胧纱帐间却有一室温光,两人依偎,尽是慵懒缱绻之意。

白秋靠在奉玉怀间,被他身上温柔的仙意弄得化成一汪水,想要贴在他身上抖毛。两人即便分开尤是不舍,她搂着他的肩膀脖颈,彼此拥在一起,白秋忍不住抬头蹭他下巴,撒娇地亲他。她身上的衣服换了,已不是昨日一直穿着的外衫,而是干净单薄的里衣,白秋一直窝着睡,也不知是何人替她换的,但这会儿也无暇顾及,只想着法儿的蹭他亲他,由着奉玉抱着她亲咬她的耳朵。

耳朵到底敏感,被带着点别的意味的嘴唇碰了碰,白秋便“呜”了一声,下意识地蜷成一团。奉玉低头看着窝在他胸口的秋儿,唇角一弯,不觉浅笑。

她昨晚人形睡着,却睡梦间自己放出了尾巴拖着,可见睡得极是放松,丝毫没有警觉之心。奉玉感到他抱着的软软的小狐狸正拖着尾巴在他怀里费劲地动来动去,打哈欠伸懒腰揉眼睛磨磨蹭蹭,心中软成一片,不觉又想低头寻她的唇亲她咬她。

两人又亲昵一会儿,白秋懒洋洋地不愿起来,慢吞吞地问道:“现在几时啦?”

奉玉由着她动,回答道:“已经快过巳时了。”

——那不是都快到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