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郜世良和穆少媛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么沈家那边就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左右沈家那边不同意娶穆少媛,穆霖即刻断了和沈家的交涉, 全副心思放在了郜世良身上,力求为穆少媛争取多一些的体面。
——到底是穆家的孩子, 再怎样出格, 也已经在家留不了几天。倒不如临别前为她尽量安排妥当,也算是尽了祖孙情谊。
傅氏也是这般的想法。
所以穆霖打算着给穆少媛多添一些嫁妆, 傅氏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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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苑内,寒风吹过, 卷起地上刚刚落下的零星枯黄落叶。
虽然天气寒冷, 可是屋子里暖和。
玲珑早晨恋恋不舍地从温暖被窝里爬出来,打着哈欠还想躺回去。听见外面七叔叔在喊她, 方才精神一振快速穿衣跑出屋子。
郜世修看她跑得急, 忙说:“你慢点儿, 莫要摔着了。”
玲珑哈哈大笑,扑到他的怀里,“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郜世修想说没有,后思量了下就也没有辩驳,只笑着“嗯”了声,拉了她的手一同去他房里用膳。
玲珑在这儿睡得好,精神足,起得也不晚。俩人说着话用过膳后,时间还早。郜世修索性走着把她送去了族学,目送着小丫头的身影消失,他才回到了菖蒲苑。
郜世修大跨着步子去到院中,想到之前听闻手下说起的一些密报,唤了长河来问道:“听闻钱家有人在国公府一直住着,未曾离开?”
原本他是毫不在意穆家什么二小姐的。
但是穆少媛做的事情太过分,以至于他和玲珑的事情有了阻碍。
郜世修不打算放过她,分出几个人来专查穆少媛之事。而且是从出生到现在,足足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有放过。
原不过是因为郜世良和沈年康都说穆少媛为人水性杨花,不只一个男人,所以想查出她究竟做过哪些无耻之事。
谁知细究之下居然查出了旁的事情的端倪。
“是。”长河听闻七爷的问话后,躬身答道:“原本钱家有位妈妈带着几个家丁来了京城替钱家送表礼,谁知那妈妈一直未曾离开。最近还一直打听过穆二小姐的事情。”
“那她自何时起开始问起此事的?”
长河想了想,“好像就是二小姐跑来国公府那时候开始。她也很奇怪,问的都是二小姐和以往三姑太太关系如何如何。三姑太太都过世那么多年了,这儿又是国公府,能打听到什么?而且她问得很隐晦,平时聊天半个多时辰才会偶尔冒出来一句。若不是底下人心细,还听不出她话中主要是打听的这个。”
侯府的三姑太太穆承琳,与三爷穆承辂是双生儿,同为侯夫人傅氏所生。
当年穆程琳刚刚成婚三日回门,在侯府不小心溺亡。因了这个突发事故,傅氏精神有碍,病了许久不见好。直到遇见了长乐郡主傅玲珑方才渐愈。
长海在旁接道:“当年穆家三姑太太回门的时候,陪在身边的就是这位钱妈妈。”
郜世修若有所思。
长汀正在一旁给花锄草,听闻后说道:“爷,还有件事,属下需要和您禀一声。”
“说。”
“小姐去跟着丽娘子学舞,您不放心,让属下暗中跟随护着。属下看那姓刘的妈妈神色异常,让手下人去打探了下,结果查出那刘妈妈的一些底细。她当年可是在侯府二房伺候的,后来因为偷了东西,被袁老姨娘遣了人打死丢出去的。丽娘子心善,见她没死带她回家,还养好了伤。看看时间,就在穆家三姑太太去世后不久。”
郜世修亲信的飞翎卫原本隶属于北镇抚司,专司刑狱。现下这些人虽被郜世修分派到了各处,可是当年的那些“本事”都没忘,各个机敏异常。
“好。”郜世修吩咐道:“此事需要仔细查探,莫要打草惊蛇。”又唤来长溪吩咐下去:“当年三姑太太去世的细则,你和人认真查探。务必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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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那天,家家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怀宁侯府的秋棠院中,却是气氛紧张。丫鬟婆子们走路都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
今儿一早郜七爷身边的亲随灰翎卫送来了两个人。一行人并未去拜见侯爷,而是直闯入后宅,径直来了秋棠院。
当时侯夫人傅氏不在院子里。
灰翎卫带着那两个人也并未离开秋棠院半步,甚至于谁都不搭理,只说要见侯夫人。
直到有人去花厅通禀了夫人,傅氏回转到院子里,他们方才躬身行礼,说明来意。
傅氏只略微听了几个字就脸色大变,将人请进屋子里。除了郑妈妈和红霜外,其余伺候的人谁也不能入内。
许久后,钱妈妈和刘妈妈方才从傅氏的房里出来。
傅氏在屋中静坐了一个多时辰,让人把穆少媛给叫到了她的房中。穆少媛后脚刚踏进屋子里,傅氏就让郑妈妈把门给关闭,上了栓。
陡然察觉不对劲,穆少媛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红霜给擒住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我是有孕之人。夫人自己也是怀过孩子生过孩子的,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坏了孕的人吧。”穆少媛苍白着脸问,现下她有孕的事情已经瞒不住,所以她现下索性放开了说。
左右她怀着的是郜家长房的孩子。不怕穆家的人不惧。
傅氏素来温婉,听了这话后却是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二小姐也知道我有过孩子。原来二小姐也知道我是为人母的人。”傅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可否知道,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
穆少媛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
傅氏冷笑,“我为你好生谋算,甚至于侯爷要给你多添点嫁妆带去国公府,都没说什么,一一同意。却不料你这样狠的心,竟然害了我的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