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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马沅走后。
阿言憋着笑来收拾他喝过的茶具, “主人,小皇帝心里没数,听不出您是在真的嘲讽他。”
“阿言勿要乱说。”谢如卿严肃道。
“怎么乱说了,又是抢女人,又是抢茶,每次还要在你面前暗戳戳炫耀他与夫人有多恩爱, 这不是讨打吗?”阿言毫不客气。
“待哪一天主人真抢了夫人,有得他哭的。”阿言解气地说。
“瞎子并非是嘲讽他……赐婚是一招险棋,他想引得世家膨胀内斗,本来没错。”谢如卿淡淡道,“可是膨胀的结果,只怕他承受不起。”
……
……
事实如司马沅所愿,王陆两家被司马沅捧得气焰鼎盛。
他们提出了许多政令,惹得其他侨族与本土士族的不满,朝堂上呈现出两方打架的盛况。
既然矛头不对准司马沅了,司马沅也乐得看着两边嘴炮。
好景不长。
他没有想到,很快双方的战火因为一件事,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陛下后宫空置,子嗣稀薄,恳请即刻采选,充实后宫,为大梁皇室开枝散叶!”先是一名不知名的言官提出的。
他的建议,意外没有任何一个人驳斥,无论是王陆联盟,还是谢家、庾家、崔家为首的散户,无一不交口称是。
世家的胃口已经从前朝蔓延到了后宫,而司马沅后宫只有袁家女一人,其他世家忍不了在司马沅的后院只袁家一家独大。
后宫,注定也是世家大族硝烟弥漫的战场。
司马沅第一次表现出谦卑之外的态度,他忍不住怒气,拂袖而去。
君臣之间,头一朝不欢而散。
……
这还不算完,前朝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就像是密谋好了一般,定是要司马沅大开采选之门。
少年忍了好大的气,才没撕了那些折子。
他忍不住那一肚子邪火,跑回了太极殿西阁。
“阿辉!”
明月辉本来在用午饭,高高兴兴吃御厨做的莼菜鳜鱼。乍听到司马沅一叫,差点就卡住了。
他从后面揽住明月辉,低下头来,脑袋放到她的肩膀上。
一副求安慰,很难受的模样。
陈凉真本来在伺候明月辉用餐,见明月辉差点被卡住了,对司马沅也很有意见。
【没看见殿下在用餐吗,有事无事吓她作甚?!】
她虽不是管事大宫女,甚至没有安排品级,可太极宫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经由她手的。
陈凉真一个眼神,宫人们如流水一般退了下去。
“大白天陛下不在东阁批阅奏折,来这儿作甚?”陈凉真见宫人走光了,阴阳怪气地开口。
”批完了也该去谢公那里啊,阿言做饭很好吃的,茶都顺了这么多了,顺便再顺几顿饭呗。”明月辉接口道。
她现在都有点不习惯在半夜之前看到司马沅了。
总觉得他此时不是应该在谢公那儿,就是应该在东阁批折子,随随便便翘班翘课真不是好习惯。
“我有事情单独对皇后说,你退下如何?”司马沅冷眼瞧了一眼陈凉真,两个人一直看对方满不顺眼的。。
陈凉真无法,她本就是宫女出身,自是无法抗旨。
向明月辉告退后,她躬身退了出去。
“你要吃饭吗?”明月辉突然问了一句,她想司马沅肯定是前朝受了委屈,这副模样,活像个被前朝那群老流氓给耍了无赖的小姑娘。
司马沅愣了一愣,肚子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气得都忘了吃饭了。
“可以用我的筷子吗?”明月辉发现,人都被司马沅轰走完了,现在叫人也不方便,毕竟谁也不想被看到脆弱的一面。
司马沅抬起脑袋,三分无辜,又七分粘人的模样,“喂我。”
明月辉梗了一下,心想狗儿子当真越来越无耻了,无法,还是挑了一小块鱼肉,轻轻递了上去。
……
一顿饭,司马沅吃得意犹未尽的,他甚至还想多受几次气。
“怎么了?”明月辉揉了揉酸酸的手。
司马沅这才想起了来此的目的。
“要是我不是皇帝了,你还跟我走吗?”
司马沅本来嘴唇起合了好几次,终于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