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天下所有的好事,一时间都向司马翎涌了来。

直至一名白衣少年身负未好完的重伤,一骑乌云踏雪从边关而来。他隐姓埋名,吃尽了苦头,终于找到一个庞贵妃为吴王翎大办宴会的由头进了皇宫,然后一柄长|枪直抵吴王翎的喉咙。

那少年没有立即杀死吴王翎,而是当着文武百官、世家贵族的面,大喝吴王翎是偷盗军功的贼。

说吴王翎为冒领军功,不惜杀死镇守边关多年的诸位将领。

更是以知情者妻儿的性命做了威胁。

再支使门下之客篡改奏折,将那众人数月以来的抗击之功,全数揽到了自己身上。

那少年身受重伤,很快不敌侍卫被押解了下去,他本就在吴王翎眼中是已死之人了,远在叶诺城之时,吴王翎屠杀功臣,第一个杀的便是这个功高盖主的少年。

少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替生死与共多年的兄弟出一口恶气。

可就算他说了,那又怎样呢?

云皇后、庞贵妃只手遮天,他的出现不过是世家茶余饭后的一段笑料。

这个叫做沈南风的少年很快被安上了谋诛皇室、冒领军功的罪名,他被心虚的司马翎拉去巡街,白马倒吊着少年的腿脚,将他往地上拖,一路上无数恶臭的粪水往他身上泼,人人都说,他是刺伤大梁功臣、污蔑皇室、冒领军功的贼。

少年眼睛亮亮的,他的背部被一路上的石子磨得皮开肉绽,他似乎没有丝毫痛觉一般,只是高呼吴王翎的罪行,别人越是骂他,他就喊得越是兴奋。

这怕是人之将死最后一点力量了吧,他从尸堆里爬出来,就是为了为兄弟们出一口恶气。

然而百姓的叫骂掩埋了他的呼喊,他被折磨得要死不活,又遭判了个斩立决,数日之后,就在司马翎的加冕大典之日行刑。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叫沈南风的少年,命刚刚好硬成了打脸皇室、脚踏世家的样子。

就在行刑当日,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西凉出其不意地突袭,攻陷了叶诺城。

这一次叶诺城的城民并没有如以往一般顽强坚守,而是选择与残存的士兵一起退出叶诺城,让西凉军队占领叶诺,并把那大梁肥沃的土地暴露在了西凉人狼一般贪婪的目光中。

他们抵抗得了西凉人,却反抗不了肮脏的人心,他们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做无声的抵抗。

文武百官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请求司马翎再度披挂上阵,杀得西凉人片甲不留。

司马翎被架得不上不下,只好再度披挂。

那八百里告急一路上殿的副将领偏生一头撞柱,他说边关不需要吴王翎,而是要那个指挥如神、人人佩服,与军民同吃同住、同声同死的的少年小将——沈南风。

至那时,半死不活正要赴刑场的沈南风被救下,被迫披挂上阵,以天神之姿救叶诺城与水火之际起,人们终于明了了那叶诺城的真正功臣是谁。

沈南风从此步步高升,官拜大将军,被敕封异姓王。

而那冒领军功的吴王翎,在好一段时间内,成了世家百姓的笑柄,太子之位也就此远离了他。

直至多年之后,在他的妥善经营,上至世家下至百姓又对他交口称赞了起来,他满以为皇位又一次青睐他的时候……

周满入了洛阳。

真特么的……倒霉啊……

然而现下最倒霉的事,莫过于这件被他称作耻辱的陈年旧事,被明月辉轻飘飘地拿出来摆谈,对方还一副不明真相的模样。

致使他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如果将司马翎的面具掀开,一定会看到他的脸,就如同吃了屎一般地好看。

“阿兄怎的了?是否是这面具不透气,捂住了?”明月辉以袖捂嘴,关切地瞧着下首的司马翎,“来人,将本宫为吴王打造的面具呈上来。”

须时,宫人果真呈上来一个面具。

“本宫知吴王回来之后面部有损,所戴面具皆以白玉铸成,遂命将人同样以昆仑山白玉为材料,打造了此面具。它的表面由最为纯熟的手艺人磨了三百多个细如秋毫的小孔,翎阿兄可放心佩戴。”明月辉兴冲冲解释道。

“翎谢过娘娘。”司马翎无法拒绝,只好接着。

“翎阿兄客气作甚,此乃小小见面礼而已。”明月辉抬袖,“若翎阿兄真喜欢,下来之后便换上,也算给了本宫一个面子。”

“是,娘娘。”司马翎再次俯首。

明月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单蠢的司马翎还不知道,她在这面具上,做了怎样的文章。

……

……

接下来明月辉要见的便是一些官员、世家,司马沅与他们约定好了此次围猎的数量,明月辉这才发现,以前在书本与电视剧中见到的围猎,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团建活动。

大家规定一下各自打猎的数目,按照这个数目进行狩猎,最后再通过狩猎所得的数量,论功行赏。

朝廷大团建,还要拉上亲属,这个公司福利就是好哇。

到了最后,明月辉坐得腰酸背痛,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批人了,那便是择风院的家人子们。

家人子们被宫中掌事姑姑教了两个多月,皆是熟谙了宫中礼仪,特别懂规矩。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好奇抬头看过一眼。

司马沅笑道,“汝等小女郎,皆抬起头来。今日围猎,我大梁的女郎可不能畏畏缩缩的!”

家人子中的一人听到这声音,耳朵忽而动了一动。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