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身披重铠的秘警从四周嗷嗷直叫着朝李耀扑了上来。
但还没等他们的动作完全舒展,李耀攥着火球的右掌已经重重按在第一名秘警的胸甲之上。
爆裂蕴藏的全部破坏力统统化作了雨丝般的粒子束,轻而易举撕碎了超高强度的胸甲,将这名秘警的胸口轰得稀烂!
“啪啪啪啪啪!”
李耀左手一挥,其余五枚凝固在原地的也忽然倒转回去,“噼里啪啦”地轰击在第二名秘警身上。
这五枚并没有被李耀施加强大的压力,而这名秘警也刚好来得及张开灵能护盾,倒是没受太大的伤害。
然而他的视线和晶铠的感知符阵却被爆炸掀起的火花扰乱了片刻电光石火之间,一条比头发丝还细9%的超柔韧晶丝却顺着他头盔和胸甲之间的缝隙钻了进去,一路突破下颚和鼻腔,钻进他的脑子,在那里注满了灵能之后化作螺旋形态,狠狠搅动起来,瞬间将这名秘警的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
这根晶丝就是真正的罗德教授,为追踪唐晓星而炼制的“定位天线”。
到了李耀这种级数的怪物手里,一根小小的天线,都是可以轻易格杀一名高手的绝世凶器!
直到此刻,李耀才刚刚开始召唤玄骨战铠,背后依旧空门大开。
第三名秘警如愤怒的犀牛般冲撞过来,手里电弧缭绕,劈啪作响的突击刺,也真像是犀牛甚至犀角龙的大角!
但他依旧没有机会接近李耀半米之内。
还在一米开外,李耀就施展隔空锁喉的神通,令这头连人带晶铠超过五吨重的铁甲犀牛硬生生停止在了半空中。
随后,五指一张,这名秘警身上的晶铠,就“噼噼啪啪”地爆裂开来,化作细碎的构件漫天乱飞。
最后,五指再一缩,一推,这名秘警像是被无形的超高速晶轨列车狠狠撞击,瞬息间飞出去几百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锈迹斑斑的舱壁上撞成了肉饼。
从成玄素开,到三名秘警中的超一流高手死得惨不忍睹,前后不超过五秒钟。
成玄素的晶铠已经殖装完成。
但她却没有装备头盔和面甲,惨白到毫无人色的面孔,清晰呈现在李耀和崔灵风面前。
李耀的晶铠也殖装完成。
虽然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玄骨战铠,然而在这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的环境中,却像是附着了十万头九幽黄泉中的阴魂那样可怕!
第四名秘警依旧没有动弹。
可以清晰听到,他的晶铠内部传来“咔啦咔啦,咔啦咔啦”的声音,就像是无数构件都在瞬间崩坏,令晶铠既无法行动也不能脱卸,变成了一具将人死死禁锢在里面的铁棺材!
成玄素只用.1秒就分析出来,自己绝不是李耀的对手。
不,根本不用分析,只要嗅到玄骨战铠缝隙中渗透出来那一缕缕气焰,就可以像食草动物面对食肉凶兽那样,用求生的本能得出结论!
她的心脏、胃部和小腹都一阵阵收缩,每一个颤栗的细胞都发出同一个声音:“跑!”
成玄素拔腿就跑。
在李耀轻描淡写轰杀第一名秘警时,她就得出了最正确的结论;在李耀用晶线刺死第二名秘警时,她还没有穿上全套晶铠,就将动力符阵激发到了极限;当李耀将第三名秘警的晶铠拆光并把人轰飞出去时,她已经瞬间闪到了百米开外;就在李耀以鬼魅般的手法控制住第四名秘警时,成玄素却是从腰间摸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玲珑小球,狠狠砸在地上。
“滋滋滋滋”,成玄素周身瞬间被一缕缕电弧笼罩,电弧凝结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幽蓝大球,将她牢牢包裹在里面。
电弧笼罩之下,成玄素直愣愣盯着崔灵风,惨笑道:“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崔叔叔的安排,你早就怀疑我,并且设下了圈套,就是要诱我上钩,自己主动说出一切。”
她颤抖着伸手,捂住左脸,将镶嵌着三枚赤红晶眼的仿生材料从脸上脱卸下来,露出了伤痕累累的皮肤,和空空荡荡的左眼。
没有眼球的眼窝深处,缓缓流淌出了殷红的血泪。
崔灵风脸色大变,焦急道:“玄素,不要!”
李耀也意识到成玄素要干什么了。
但他的突击,却是被成玄素周围的电弧阻挡下来这是一种等级很高的防御符阵,就算李耀都不可能在一秒钟之内突破。
但成玄素却可以在一秒之内,抽出另一支矢爆,死死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崔叔叔,我说过。”
成玄素淡淡一笑,“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绝不再逃,绝不!”
在李耀撕裂电弧防御之前,她已经扣下扳机,将自己脖子以上的所有器官统统轰爆,每一个脑细胞都在电弧和火焰的交错之间灰飞烟灭。
死得如此激烈,就算想转化成鬼修,都是绝不可能的。
废弃车站再次恢复了往昔的死寂。
除了充满铁锈味的穿堂风中,又增添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之外,几乎和十分钟之前没有半点不同。
李耀和崔灵风默默看着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以及一名跪在旁边的秘警,又用错综复杂的眼神对视一眼。
崔灵风闷哼一声,缓缓跌坐在地,紧紧捂着胸口,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反而充满了心灰意冷的疲倦,原本深邃的双眼都变得混浊起来。
听他刚才和成玄素的谈话,李耀猜测他和成玄素的关系一定极其亲近。
成玄素称呼他为“崔叔叔”,看来是他从小一手培养起来,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
也是,若非如此,怎么会放心让她当了秘警头子,最重要的心腹?
成玄素的背叛和自尽,一定对崔灵风的打击极大,在这一刻,他甚至都不太像是堂堂星海共和国的议长,而仅仅是一个失去一切希望,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呃……”
李耀可以面对一个加强营虎背熊腰、嗷嗷乱叫的壮汉而面不改色,但面对这样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老人,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