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紧张,心跳得愈快,那在她心上仿佛针扎刀锥般的痛感就愈强烈,强烈得令她双手都在隐隐发颤。
这样的痛感,似总伴随着她对丞相大人的想与念而生,关于丞相大人,她想得愈多,思得愈烈,心中这针扎刀锥般的痛感就愈强烈,就好像……不许她想丞相大人以及他的事分毫一般。
丞相大人……
朱砂将君倾的手抓得紧紧的,心跳快到极致,心也疼到极致,可她是欢喜的,即便心再如何疼痛,她也是欢喜的,所以她不愿也不舍松开君倾的手,更不愿从他身边退开。
她喜欢他,疼又何妨。
朱砂腰杆绷得笔直,朝前微倾,将自己的唇又贴上了君倾的唇,就这般贴着君倾的唇一动不动少顷,才紧张小心地伸出舌尖,在君倾凉薄的唇上轻轻舔了一舔。
甜的,很甜。
尝到了君倾的味道后的朱砂先是怔怔,而后抿抿嘴,紧张地抬眸看一眼君倾,见君倾静默着没有反应,她便又大着胆将自己的唇再一次印上君倾的唇,再一次对着他的唇舔了一舔。
朱砂忍不住内心的欢喜,不由扬起了嘴角,无声地偷偷笑了起来。
丞相大人的味道,真的很甜。
不过,君倾的未加反应让朱砂不满足于只是舔舔他的唇,使得她啃上了君倾唇,又啃又吮,好似如此能尝到更多他的味道一样。
不止君倾的眼眸对朱砂有着总让她情不自禁的诱惑力,他凉凉薄薄的唇,亦如此,她只要一碰上,就像是吃到了糖葫芦,不仅要尝到外边那成糖衣的甜味,还要尝到里边山楂果子的酸味,尝足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才觉满足。
朱砂对君倾的唇吃上了瘾,使得她整个人几乎都挨到了君倾身上去,情不自禁得难以自控,好像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没有这般让她能将他的味道尝个满足的机会了一样。
朱砂愈压愈上去,压得君倾就快要往后仰躺下,且她这般像挠人小猫般的吮啃让君倾很是无奈,无法,他终不是静默着任她主动,而是将头朝旁稍稍侧下,在朱砂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回应了她。
谁知朱砂那抓着君倾的双手压在他膝上以撑着她愈来愈朝前倾的身子的双手猛地一颤,一个没撑持稳,整个人便突然跌压在君倾身上,压得君倾毫无预料,使得他已然往后退仰到极致的身子再稳持不住,终是突然仰躺在地上,撞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因着君倾的突然往后仰躺,还轻咬着他的下唇的朱砂自跟着他一起跌下,重重地压在他身上,自也使得她的唇重重地压在君倾的唇瓣上,鼻尖碰着鼻尖,撞得她的鼻尖有些微的疼。
可朱砂这般将君倾压在身下后并未即刻坐起身,而是微睁大着眼定定看着眉心轻蹙的君倾,定定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以手撑地已让压在君倾身上的身子撑起来些,好让她能张嘴说话,却听得她愣愣道:“丞相大人方才……可是亲我了?”
“……”君倾本是无奈着沉默着,可听着朱砂那讷讷愣愣得好似一只傻兔子般的语气,还是微微点了一点头,“嗯。”
“真的?”谁知朱砂又问一次道。
“……嗯。”
“真的真的?”
“……嗯!”
“丞相大人亲我,证明丞相大人喜欢我,那,那丞相大人可否……可否再亲我一次?”朱砂将君倾压在身下,她满面红霞,从她脖子两侧滑到身前的长发垂在君倾颈窝里,两颊两侧,君倾那方才一直被她啃咬的薄唇现下显得有些厚,此情此景,暧昧至极。
朱砂说出的话更是能令人面红耳赤,尤为她自己。
这一句话,是朱砂心中所想,却不料竟脱口而出。
说出来后率先惊到的人亦是她自己。
只听她连忙改口道:“丞相大人,我我我,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丞相大人别,别当真!”
朱砂说完就着急地要从君倾身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少言的君倾不疾不徐道:“可我当真了,这可如何办?”
朱砂怔住,身子才撑起,便怔怔地一动不动,惊诧地看着君倾。
君倾则是抬起手,摸索着抚向朱砂绯红热烫的脸颊,五指抚过她的耳畔时将手移向了她的后脑,他微抬起头的同时将轻抚到朱砂后脑的手稍稍朝下压,压着朱砂的头朝他倾下,而后微微闭起眼,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看不见,但这个吻,却没有丝毫偏移。
他正正吻在了朱砂唇瓣上。
此时此刻,朱砂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震愕不已地看着与自己只有许寸距离的君倾,震愕得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君倾的这个吻很浅,却不短,他没有与朱砂唇齿相依,只是将唇轻覆在朱砂的唇上而已,仅是这般,他仍不想离开。
“爹爹在亲亲娘亲,是不是爹爹好稀罕好稀罕娘亲,所以爹爹在亲亲娘亲呀?”就当朱砂被君倾这个主动的浅吻吻得怔愣失神忘了呼吸时,忽听得身旁的床榻上传来阿离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好奇声。
小家伙这忽然而出的声音让震愕中的朱砂双目一睁,连忙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还压在君倾身上,连忙慌乱着急地从他身上跳起来,谁知她的双腿却在这时一阵发麻,让她非但站不起身,反又压回到君倾身上,重重地扑在他身上。
还好巧不巧的,她的牙正正好磕在前夜被她咬过的君倾的脸颊,磕在那个她留下的牙印上,顿时使得那本就还没散去的牙印颜色瞬间又深了几分。
朱砂尴尬到了极点。
偏偏小家伙还以为她是故意这般的,竟是欢喜道:“阿离刚刚看到娘亲亲爹爹了,亲了好久好久,好像把爹爹的嘴当做甜甜的糖葫芦一样又啃又咬的哦,娘亲现在又亲亲爹爹,嗯……娘亲也一定一定很稀罕爹爹的!是不是呀娘亲?”
朱砂觉得她喉间若是有血的话,此刻她肯定一口血喷了出来。
可惜,她喉间没含着血。
这孩子,就不能不在她已经尴尬到了极点的时候说这般的话!?
朱砂心中再一次感慨,为何少言寡语的丞相大人会有这般多话的儿子。
然小家伙趴在床榻上定定盯着朱砂与君倾来问还不算,他竟还从床榻上跑了下来,赤着小脚蹲在他们身侧,眨巴着乌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娘亲不说话,娘亲脸红红,嗯,一定是阿离说对了!所以娘亲脸红红,嗯……小白说,脸红红不一定是身子不舒服,还会是羞羞脸哦,嘻嘻,那娘亲现在是不是在羞羞脸呀?”
“娘亲为什么要压在爹爹身上呀?地上好凉好凉,爹爹会生病的,娘亲不要一直压着爹爹好不好?”
“……”朱砂正撑起身,听着小家伙这天真的话,险些又砸回到君倾身上。
根本就不待朱砂说话,只听小家伙又出了声,却不再是前一瞬的好奇与欢喜,而是紧张着急道:“娘亲的手上包了好多布,娘亲的手是不是受伤了?娘亲是不是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