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张妈重新将陆露抱到餐桌前，这吃着饭呢，背什么三字经，不知道陆雅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里面有一句‘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你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吗？”

陆露大眼睛带着求知渴望的摇了摇头。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古代很有方法教育儿子，而他教育的五个孩子，最后都很有成就，并且中了科举。”

“妈妈什么是科举？”

呃……

“科举就是，哦，就是都考上了大学。”

“陆露，以后也好好学习考大学，”

等等，女儿，妈妈这句话里要get的点是这个父亲很厉害啊，不是考大学啊。

陆雅宁边跟女儿说话，边观察着沈铭易的脸色。

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吃着碗碟里的菜。

算了，还是直接换一句。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这句话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应该懂的孝敬父母，只有你自己孝敬父母了，才能给子女做出很好的榜样。”

陆露看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给陆雅宁夹了一只虾，“妈妈，吃虾，是不是我照顾爸爸你吃醋了？那我以后两个都照顾吧。”

“……”

陆雅宁无奈的看向张妈，张妈无辜的摊了摊手，她最近可没有再当着陆露的面看什么家庭伦理剧。

那人得意的嘴角都快要弯到耳朵上去了。

陆雅宁努力保持笑容的剥了陆露给她夹的那只虾吃了下去。

跟这么小的孩子，看来走举一反三那种套路，是不行了，还得是要直白一些。

“陆露，你想爷爷了吗？”

“张奶奶说爷爷出去旅游啦。”

前段时间，陆雅宁不让沈万德接近陆露，怕他伤害到陆露，跟张妈说了之后，陆露问起来，张妈就随口说了句出去旅行了。

小家伙记性好，就记住了。

“爷爷，其实生病了。”

“真的吗？那妈妈我们去看看爷爷吧？爷爷生了病好可怜。”

“嗯？怎么可怜了？”

“爷爷以前说过，他以后无论生老病死都是孤家寡人，我问爷爷孤家寡人是什么意思，他说生病都是一个人。”

看来沈万德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后将无人赡养。

“那宝贝，你觉得妈妈刚才给你解释了那两句，我们应该怎么做？”

“爸爸，我们一起去看爷爷吧，爷爷一个人生病真的好可怜，爷爷是你的爸爸，你也应该孝敬你的爸爸，是不是？”

女儿这一次终于get到她的点了。

沈铭易自然看不到女儿此时人畜无害的小眼神，听语气也听出三分。

他想要回应一句，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爸爸也给你普及一下你刚才背的三字经，‘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父亲生儿育女，而不好好的教育子女，就是这个做父亲的过错，你爷爷年轻的时候犯了很多过错，所以，并没有给爸爸什么效仿学习的榜样。”

陆雅宁没有料到的是，沈铭易会直接跟陆露说沈万德种种错处，字里行间，都暗示着，他的错误太多，根本不值得原谅。

“那爷爷犯的过错是不能被原谅的吗？”

“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可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这样的人就不值得原谅。”

陆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爷爷没有改正自己的错误吗？”

他甚至可能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错的吧。

“你妈妈是希望爸爸可以原谅爷爷，可爸爸告诉你，还有一个词叫饶恕，爸爸可以饶恕，而不是原谅，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的。”

陆雅宁被沈铭易的话刺的心里一痛。

沈万德真的对于他而言，除了身上留的血液之外，其他地方真的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该有的责任。

当年，沈家出现财政危机，他让陆雅宁回陆家去请求帮助，那个时候陆雅宁发现自己怀孕，要跟沈铭易离婚。

明明是她提出来的离婚，他却将一切的责罚怪罪到沈铭易的身上，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

或许也是那一巴掌，让沈铭易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沈氏破产，他就是要把他在乎的东西一一毁掉。

沈万德确实衬不起父亲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