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卿也就客气答道:“婚期应该在十一月底,具体日子还没敲定,定下来才要通知你们。”
“荣幸之至。”赵安民爽朗笑道,“那我们就等着了。”
“客气了。”
晏少卿一直保持着客气礼貌的笑意,站着寒暄了几句,揽着姜衿先行离开。
童桐也选好了习题册。
赵安民在收银台付了帐,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两人上了车,他便状若随意地喟叹道:“又是一个好事成双的。”
他比晏少卿小了一两岁,和方淮却是差不多年纪,眼下,放眼周围,该结婚的基本都结婚了,更有好些连孩子都有了。
他和童桐在一起虽然只有一个多月,认识却足有两年多了。
他认定她是自己的妻子,原本也是奔着结婚去的。
眼下——
赵安民侧头看了童桐一眼。
童桐原本也在看他,察觉到他的视线,却又连忙低下头去,没吭声。
赵安民也没多说,将车子驶到了附近不远处一家西餐厅。
包了二楼一整层,他陪着童桐吃了晚餐,全程温柔备至,晚上七点,两人出了西餐厅,他开车将童桐送到了云京大学。
时间还早,夜幕刚落而已。
赵安民将车子停在林荫道上,下车陪着童桐走了一会,在梧桐树下拥吻了。
童桐脸皮薄,纵然在夜里也没让他吻很长时间,两个人很快分开,赵安民却有点意犹未尽,在她刚转身之际拉住她胳膊,柔声道:“晚上别回去了,嗯?”
“赵大哥。”童桐狠狠愣一下,一张脸涨红。
赵安民抬手摸着她的脸,语气越发温柔了,轻声哄劝,“什么也不做,相信我好吗?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你都不知道,我……”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在某些方面,他一直忍得挺辛苦。
童桐很保守,是他所认识的女性之中,最为保守传统的那一个。
他认识最开放的女人,能在一杯咖啡的工夫就主动要求去酒店休息,稍微拘谨点的,一月多也完全能进展到非常亲密的地步,哪怕不到最后一步,摸一摸也都毫无问题。
童桐不行,一个多月吧,也就允许他牵牵小手、摸摸小脸、亲亲小嘴。
再过分,她就会下意识去躲了。
猫捉老鼠这种游戏,原本挺好玩的,那说的主要是猫的感受。他和童桐这段关系里,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猫,时间长了,才发现他其实是老鼠。
眼下,就连上床这样原本极为正常的需求,都得小心翼翼、循序渐进了。
他语调里带着极为温柔的忍耐,童桐就有点心软了,抿着唇一脸为难道:“真不行,赵大哥,我,这样不好。”
“我是成年人了。”赵安民拥抱了她,在她耳边苦涩低语道,“基于爱的这种需求,有时候自己都难以控制,不过你的底线我明白,我尊重,各退一步,好吗?”
“我……”
“我也不会吃了你。”赵安民笑着拉起她的手,一边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边笑着道,“认识两年多了,难道你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
“不是。”童桐只觉得天人交战。
“那不就行了。”赵安民一笑,握紧她的手,笑得面若春风。
他很少露出这种春风般的笑意,童桐咬咬唇,不知怎的,就不忍拒绝了。
的确,她信任赵安民。
两个人相识这么久,赵安民对她的心意她一直明白,怎么可能没有感动呢,若是没有感动,她都不可能答应赵安民在一起的请求,更不可能为了他,试着忘记江卓宁。
忘了吗?
那样光芒万丈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忘?
可——
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童桐,都是时间问题。
从以前分分秒秒想他,到后来时时刻刻想他,到再后来总会不经意想起他,以及现在这样,只是在某种特定的复杂心情下,才会想起他。
一天比一天少一点想念,都是进步。
她朝着赵安民跨出去的每一步,都是逐渐远离江卓宁的每一步。
这每一步她跨出去其实都需要勇气,可,基本上,每一步跨出去之后,也都基于长久的心里考量和斗争,每一步跨出去之后,都不怎么后悔。
因为知道回不去,不再抱有希望,所以越来越不会后悔。
江卓宁那样的人,是她生命里最耀眼的存在,同时,又是她生命里最痛苦的记忆。
这样的感情,原本就是作茧自缚,但凡尚存一丝理智和清醒,捆缚其中的每个人都会努力挣扎,试图破茧成蝶,赵安民,应该就是这个能让她走出困境的人吧。
童桐抿紧了唇瓣,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