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旬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直觉告诉他,她这是要报复,不用说别的,她的眼神里已经写满了□□裸的报复。
城澄果然没安好心,先是拿布巾胡乱地在他脑袋上揉,扯得他头皮发痛。裴启旬本来还没当回事,谁知后来她竟飞快地给他在脑后编了两个大辫子,跟个姑娘家一样。裴启旬这才动了怒,三两下拆了自己头上的辫子,起身来抓她。
城澄早在他发现时就往后躲了,可这房间就这么大,她能藏到哪里去?最后被裴启旬从香案底下拖了出来,压到檀香木雕花大床上去。他没真生气,只是故意恶狠狠地问她:“还敢不敢作弄本王了?”
她想起裴启旬刚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会儿被抓了也没个正形,笑嘻嘻地回答:“不敢了不敢了!王爷快放了我吧!”
“想让本王放了你?”
见她点头,他勾唇一笑:“做梦。”说罢压低身子,覆上她柔软的唇。
她不妨他会突然吻她,不由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含糊地命令:“闭眼。”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之后,感官的刺激反倒更加明显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温热,他的手掌在她脸上、颈间温柔又急切的爱抚……
城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跳得好像要蹦出来一样。明明只是浅尝辄止的亲密,她却激动到浑身战栗,不能自已,好像有一道电流自体内通过。
他察觉她的情动,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她的红唇,亲吻了一下城澄的侧脸,低声问道:“可以么?”
他指的是什么,她当然明白。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考虑那么多。管他什么强取豪夺,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抗拒这种感受!甚至此刻,她强烈地想要和他融为一体,被他占有。
她试图开口,但几度张合,城澄发现自己还是害羞,说不出口。她只好用行动回答他,伸手勾住他的颈,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裴启旬惊喜地看着她,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冲动,好似狂风暴雨一般在她身上掠夺。刚刚穿上不久的衣衫被他近乎狂野地剥落,她从来不知道,他看起来那样一个淡定从容的人,竟也有这样疯狂的一面。
这次与上两回浅尝辄止不同,得到她的首肯之后,裴启旬再无顾忌,先以手指打开她的身体,而后长驱直入。进入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深深地看向彼此的眼眸。她不再害羞,无枝可依的四肢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真真正正地与他交融。
去年洞房的时候,他顾忌着她的心情,不过一次便克制住了。今夜却是不同,他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冲撞着,像个初经人事的少年郎。
☆、第51章 如果
第五十一章如果
等到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城澄昏昏欲睡地趴在他的怀里,而裴启旬虽然疲倦,但仍旧精神抖擞。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喃喃低语:“城澄,你不知道本王有多高兴。”
她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回答:“好晚了,快睡吧……”
“你先睡,本王看着你睡。”他含笑看她,声音柔和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一样。要是外人听到荣王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只怕是要惊掉下巴。
城澄也不和他客气,很快就睡着了。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沉,接连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前头的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裴启旬领兵杀进了宫城,皇帝将她的女儿高高举在头顶,问裴启旬如何抉择。
荣王勾起唇角,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一挥手,仍旧下令让人进攻。
皇帝红了眼睛,将手中的孩子重重一抛……
城澄猛地从梦中惊醒,惊慌地粗喘着。裴启旬早已经醒了,正在一旁倚着床头看书。见她脸色不对,便搂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做噩梦了?”
她点点头,脸上汗如雨下,靠在他怀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由他拿来婢女递过来的帕子,在她脸上轻轻地擦。
“不怕。”他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拍着。城澄渐渐平静下来,抬起眼来看他:“王爷。”
“嗯?”
“如果有一天,裴启绍用昭祉威胁于你,你会怎么做?”
她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荣王不敢糊弄过去,便也正色答道:“本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万一呢?”
见她追问,裴启旬就知道城澄的梦境肯定和皇帝还有他们的女儿有关。他安慰地摸摸她的头:“不会有万一,本王若要起事,定会万无一失。”
对于这个答案,城澄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虎毒尚且不食子,希望荣王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为了皇位连女儿的性命都会弃之不顾。
用完早膳,裴启旬照旧去前头忙。城澄起身后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车轮碾过了一样酸痛,比醉酒后的那种无力感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概是昨晚太过放纵的缘故。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浮上一层淡淡的红。
谷雨进来打趣她:“王妃就别回味了,外头来客了呢!”
“你这妮子!”城澄瞪她一眼,对解忧说:“快,帮我打她!”
解忧果然上去打,两个人闹作一团,被忍冬和南慧拉开了。南慧说:“别闹了,先说说是谁来了?”
“苏家的人,说是他们家三小姐想要拜访您。”谷雨问:“应还是不应?”
“应了吧,八成是要谈收购红袖招的事儿。”城澄不在意地说。
谷雨应了一声,出去回话了。过一会儿回来,挺好奇地问她:“王妃,红袖招好歹也是您家里留下的产业,您就不心疼?”
“多嘴多舌!”城澄还没回话,南慧便板着脸斥责。谷雨平日子快言快语,和城澄说话随便惯了,这会儿面子上不免有些挂不住。
解忧见她面色不豫,怕谷雨心里生了芥蒂,回头再不用心伺候城澄,便站出来解围:“这有什么的,上回不是说了么,夫人本来就没想让我们家小姐继承这份家业,如今小姐有了好归宿,不比什么都强呀。”
谷雨神色稍有缓和,说了句“也是”,便转过身去做别的活儿了。
苏临宴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下午城澄午睡刚起,就听说她带着叶婉仪一块儿过来了,看这架势好像是想今天就把合约签下来呢。
城澄让人把她们请到花厅,看茶上座。苏临宴没多想,就在客座的上首坐了。叶婉仪却是犹豫了一会儿,仍旧站着:“我这身份,怎好与王妃同坐。”
“胡说什么呢你。”城澄笑骂道:“少和我来这套,快过来坐。”
叶婉仪见她做了亲王妃,却仍和以前一样随和,心里的负担减轻了一些,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我今儿个是为什么来,王妃应当知晓吧?”临宴捧着茶,笑眯眯地开口,“要是方便的话,咱们今天就把合约签下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