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岳灵刚满脸是泪地从里边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身前忽的冒出来一个攥着纸巾的手。
谢迟一手拿着纸巾看着她,“擦擦?”
陈岳灵后退一步,皱着眉头看着谢迟,“不用你假好心,你存的什么目的我还不清楚?”
她冷声道,“我告诉你,不要企图利用我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想做罢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谢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凑近了一点缓声说,“陈小姐,你的妆都要哭花了,不过这个睫毛膏防水的效果倒是挺好的,什么牌子的呀?”
陈岳灵一听自己的妆花了,连忙掏出镜子低头看,转过头就对谢迟恶狠狠地说,“你别再跟着我了!”
谢迟倒是一副根本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的样子,只是微笑着说,“陈小姐,刚好我也要去洗手间补妆,不如一起?”
陈岳灵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谁知道后边的谢迟就像是跟定了她一般,她快上几步她便也加快速度,她慢下脚步她便也收敛了速度。
谢迟这无赖的态度虽然让陈岳灵三番五次处于抓狂的边缘,但是不知为何,却让她心中的那股子戾气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直到冰冷的水落在了脸上,陈岳灵整个人才算是真正冷静了下来。
她偏过头,看着一旁旁若无人继续补妆的谢迟。
谢迟见此,便微笑说,“陈小姐,要是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喝两杯喔,让我看看……”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眨眨眼说,“这次请来的调酒师都颜值很高呢,说不定和他们聊聊天,喝上几杯,你就完全好了。”
她微笑说,“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以陈小姐的美貌和财力,想要让他们乖乖屈服还不简单嘛,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陈岳灵:“……”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谢迟口中就像那种欺男霸女的恶棍一样。
谢迟一边笑着一边上前走了两步,从包里掏出手帕,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水渍十分温柔地擦干,“今晚本来就是为了放松心情的,陈小姐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而担忧,想来也是我考虑不周,至少应该等到结束再和你说。”
陈岳灵偏过头去,避开了她的手帕,然后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谢迟。
虽然明明知道谢迟是为了利用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像以前那般讨厌她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谢迟似乎根本没什么准确的认知,只是透过孟维维的口吻去理解这个人,透过只言片语去想象虚构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岳灵一下子顿住了,心底忽的浮上了一些奇怪的情绪,没有再开口。
谢迟对她之前刻意躲避自己的举动也不怎么介意,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走吧,陈小姐。”
再次回到大堂,整个酒店中的灯光已经悉数暗了下来,中央几处吧台散发着瑰丽的冷色调灯光,整个大堂像是被分割成了几个区域,最明亮的地方是弦乐团正低头伴奏,系着领结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手捧金色托盘行走于人流之间,人们有说有笑,几个不同的舞厅都已经开放。
其实名义上是舞会,但是其他吃喝玩乐的项目会更多了一些,并且大多数的项目活动都在室外,大家基本上都不怎么跳舞,而只是在享受着这个过程。
谢迟一边走,打算去找谢慕齐为自己找来的调酒师和之前见过一个切菜炒菜都能演绎出极致美感的大厨。
但是等她经过一个相较于其他吧台较为冷清的地方的时候,她忽的顿住了。
斜靠在吧台前边的是一名戴着面具的调酒师,这些被邀请来的调酒师似乎都喜欢戴那种半面的纯黑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漂亮流畅,面具后的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涌动着暗光。
但是谢迟总觉得这个人给自己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在吧台的座位前有两个女孩红着脸向他点单,谢迟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其中一个女孩提到了“法国苹果白兰地”。
便见那位身姿挺拔的调酒师轻笑了一下,悦耳好听的声音缓缓传来,“brandy?”
另外一个女孩补充道,“还有b52。”
换做平常她是不会选择冲性这么大的酒,但是她的眼神却似有如无地看向那位身形修长姿态清朗的调酒师,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调酒师仿佛没看见她眼底的深意,只是慢条斯理地勾唇道,“稍等。”
谢迟一愣,听到了他的声音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像是见了鬼一样疾步走了过去。
等等?
这不是??
那位调酒师似乎是注意到了往这边走来的谢迟,殷红的唇微微上扬了一些,将身前的铜马克杯倒扣在了一边。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着银勺,缓缓地搅动着杯中的冰块,身前排列着五光十色的鸡尾酒,浓厚迷离的色彩在他身上映照而过,整个人身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手上调试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面具上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光泽,谢迟走近了才发现在他面具的眼角处,镶嵌着一枚黑桃图案的猩红色宝石。
像是凝成水滴的血一般艳丽,在灯光下华美得令人窒息。
然后,在他身前,有一道幽蓝色的火光划破了昏暗的灯光,高高地从酒杯中跳跃而起,照亮了面前调酒师的双眼。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底一点点染上一层温柔缱绻的暗光,像是漩涡一般吸引着和他对视的人。
谢迟从那双眼睛看见了被包裹在幽蓝火焰中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每当我想起了昨天信誓旦旦的自己,今天就会流下忏悔的泪水。
相信我,我明天一定能够六千字成功的!否则我就……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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