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豁出性命去保护它?这样的污秽东西,不该存在这世上。”叶江雪。
“然后呢?”听着劫后余生的画修用一种夸张的近乎浮夸的语气,描述着这一段惊心动魄的事迹的友人,目光看着他,好奇说道:“然后呢?他没杀了你?”
“他要是杀了我,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画修说道,他满脸庆幸并且感慨的说道,“人活在这世上,当真不容易啊!”
“活着的感觉真好。”画修。
友人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好奇的光芒,他对这事情感兴趣极了,也拥有很多的疑问。
“他没杀你,那画呢?他毁了吗?”友人问道。
画修目光瞟了他一眼,说道:“这还需要问吗?有我在,他能毁了那张画吗?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那副画的。不是我自夸,那副肖像画,前后五百年都没人能超越它。”
友人闻言顿时笑了,“这么有自信。”
画修想了想,说道:“与其说是我有自信,倒不如说是叶无回的风姿容貌气度太过惊世。”
因那句“剑出无回,必见血杀人”的称号,叶江雪在外亦被人称之为叶无回。
“人物画与其说是画师技巧的呈现,倒不如说是对于画中人风华气度容貌的考验。”画修说道,“画的真意无非就是一个真,再出色厉害的画师也无法达到变丑为美的境界。”
“一副能够倾倒世人的人物画,那画中人必是有着倾世之貌。”画修说道,然后一脸赞叹,“叶无回的容貌风华,满身气度,无人能及也。”
友人听懂了他的话,也就是说,上下五百年内无人能在容貌风华气度胜过叶江雪,故而,他的那副人物画,亦无法被超越。
“不不不,你这样说太肤浅了。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能比叶江雪更出色的人,找到一个比我更出色的画师,画出那么一副画。所以这幅画,是无法被超越的。”画修洋洋得意说道,我是谁啊,我可是古往今来画道第一人。
友人识趣的没有和他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转而问起了重点,“那叶江雪为何没有毁掉那副画。”
“这……”画修闻言一下卡壳,“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何。”
他想了想一下,说道:“大概是当时我说的话中,有那一句话打动了他吧。”
当时,满门心思想保住自己的惊世大作的画修,面对叶江雪的问题 ,慌不择路的说了一大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画修一脸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谴责他,“污秽?哪里污秽了?”
“这明明是一副多么美好的春光图?”画修道,“即便是有那么一点暗示意味,但这也是天地伦理,阴阳正道。”
“再正常不过的情感!”画修目光咄咄逼人,“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你爹娘是怎么生下你的?”
“难道你以为,你爹娘拉拉小手就有了你吗?无知,太无知了!”画修痛心疾首说道,“肤浅,太肤浅了!”
“难道你小时候,你爹没教过你这些吗!”
生理卫生课都没上过吗!
叶江雪目光瞥了他一眼,脸上神色淡淡。
还真没有。
叶广寒啧,那个大龄活了近千年还是个可怜的处的单身狗。
画修被他那眼神哽了一下,然后又愤愤不平说道,“难道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心上人了,不想送她这么一副惊世大作吗?”
“说不定你今天早上送出去,晚上就得偿所愿了!”画修。
“……”叶江雪。
他抬眸,目光看了面前义愤填膺的画修一眼,默默收剑了。
转身走了。
带着那副图。
逃过一劫的画修,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瘫软在地。
得救了。
“所以,你说,当时叶无回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放过了我?”画修一脸疑惑的看着友人问道。
友人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所以,在叶江雪的收藏中就多出了一副原本打算送给自家幼弟的肖像画。
因为和谐问题,这幅肖像画被深深藏起,束之高阁。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有机会送出去。
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原本准备给幼弟的礼物没了,只能去寻其他代替了。
再回到上清宗,藏剑峰
叶广寒看着长子脸上不以为然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的神情,只觉得心下一阵无力,他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面对幼子的时候,太过没有原则。
宠溺偏爱的没底线,叶广寒为此没少头疼,他原本就是担心叶雾沉会因为娇养而坏了性子。这些年来,他也一直逼的自己对叶雾沉狠下心,严厉教导。
但是奈何身后有个拖后腿的啊!
在教养叶雾沉上,叶江雪真是当之无愧的猪队友了。
其他不说,就叶江雪这些年在外游历,寄回家的信频率是这样的,对叶广寒无事三月一封家书,大部分时候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平安无事,勿念。
特别公式。
隔着信,叶广寒都能感觉到那迎面扑来的独属于叶江雪的冰冷寒气,和那张没表情的冰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