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侧边的地方走,先是左边没有任何人,再折身走向右边,一排排林荫的小道,并因为有季节的变化而有所变化。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是他。
失去血色的唇瓣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满满的全是苦笑。转身就要回去,突然间身后一双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林荫后面拖。
“唔……”顾明希挣扎,转身就要攻击对方,拳头伸出距离对方只剩下零点零毫米猛地收住。
清冷的眸子蓦地震住,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写满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瞬间仿佛世界万物都静止住了。
耳边是沙沙的树叶被风刮起的声音,眼角微微的酸涩,心好像停止跳动了。
他挺拔的身姿衬的休闲服也无比的好看。
玉树临风的伫立在她眼前竟然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一场幻境,只要她伸手触及到他就会碎掉般。
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的情绪,静默的与她对视,仿佛彼此的眼睛里只剩下彼此,再也插不进任何的人和事。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在彼此的眼神里看见自己清晰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明希缓慢的放下僵在半空的手臂,薄唇轻抿,“你怎么来了?”
龙裴没有回答,深邃的眸子犀利的落在她的手臂上,手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冷峻的剑眉沁着寒意,脸色越发的阴青。
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救另外一个男人而受伤,让他怎么能不怒。
顾明希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自己的手臂一样,嘴角牵起,“没事,只是小伤。现在皇太子刚刚坐上总统的位置,左右两翼都在暗自行动,洺城太危险。你要快点离开这里……”
平静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他还是没回答,猛地抓住她没受伤的那一边将她推到墙角,低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的唇瓣,剥夺她的意识,抽走她最后一口氧气。
顾明希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生涩的回应他,痛的皱起眉头,却始终没有推开他。
默默承受。
冰冷的手指不知道何时抚摸到她的脸颊,细细的摩挲……
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光闪烁着复杂不明的光。
唇角扯起时,沉哑的声音好像透着一丝恨意。
“顾明希,你还要我有多恨你?”
给他一场激烈的缠绵后一声不吭的抛夫弃子,跟别的男人走,这搁旧社会是要浸猪笼的。
顾明希的心一惊的疼,睁开的水眸猛地被气雾蒙住,抓着他衣服的手指慢慢的收紧,呼吸与他好像是交缠在一起的。
“阿峥……”
声音很小很小,似乎害怕被人听到。
龙裴低眸凝视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听到她叫“阿峥”两个字,不知为何沉甸甸的心里轻了几分,嘴角隐着一抹弧度。
两个人沉默好一会,顾明希再次抬起头看向他,苦言相劝,“这里真的很危险,你不应该一个人。白言和南司为何没陪在你身边?”
“他们有事。”言简意赅,脸色依然阴沉着。
“我不能待太久,总统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抓着他衣服的手缓慢的松开,寂寞的垂在身旁。
看到他左边的心脏克制不住的狂跳,错愕,震惊,欣喜,还有免不了的担心。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龙裴薄唇抿的很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那我走了。”黑白分明的瞳孔划过一丝黯淡,转身就要走。
猛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
顾明希的步伐一顿,转身美眸迎上他阴戾黑沉的眸子,“我真的要回去了,否则别人也会起疑。”怀疑她不要紧,万一他的身份被人发现,那就危险了。
被他紧攥在掌心里的手缓慢的抽离,指尖就要离开他的手时,他蓦地再次抓住。
美眸一刹那掠起,不解的看着他!
“他已经是总统。”惜字如金,甚至连名字都不想提!
“我知道。”顾明希咬唇,眼神里划过一丝纠结,“可现在e国的情势还不稳定,他也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人。我想等他一切都稳定下来就回去。”
龙裴没说话,脸色明显比刚才阴沉。
“自己注意安全。”顾明希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白皙的肌肤已经被他捏的一片绯红。见他神色一直阴沉着,似乎误会什么,勾起唇角,“总之,我一定会活着回去……赎罪。”
卷翘的睫毛似被风吹的一阵颤抖。
目光落寞的收回,转身离开。
龙裴不紧脸色阴沉了,就连看着她的背影都凛冽起来……
赎罪两个字,已经在他的心里掀起了千层浪。
*****
顾明希回到总统府内,仪式也全部结束,该离开的人全都离开了。
霍凛墨在办公室等她,一见她回来立刻站起来,语气略带责备,“你跑哪里去了?”
“我去处理一些事。”顾明希的情绪已经敛起,与平常无异。
“有什么会比你的伤更重要?”
盯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究。
她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霍凛墨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打开医药箱拿药品绷带就要帮她处理伤口。
“让医生处理一下就可以了。”顾明希欲站起来。现在他是总统,怎么可以为她包扎伤口。
“不想我把你绑起来就老老实实坐好。”霍凛墨脸色一沉,按住她的手不准她动,嘴角轻勾,“虽然我挺想把你绑起来玩玩重口味!”
顾明希脸色一沉,还没开口,他立刻补充,“开玩笑!别这么敏感……”
说着已经解开她手臂的手绢,随手就将沾着血的手绢丢进垃圾桶里。
“你还是不是女人?都不知道疼吗?”霍凛墨用剪刀减下外衣的袖子,再将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用棉花球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迹。
顾明希睨了一眼,淡淡的开口,“可能,习惯了。”
比起以前,这点小伤于她而言真不算什么。
霍凛墨的手顿了几秒,恍若无事的恢复正常,“女人要懂得喊疼,男人才会疼你!你这么像死鱼,怎么都没反应,谁会知道你疼不疼!”
“说出来就能止疼吗?”澄净的眸光看着他,问的很认真。
“不能。”霍凛墨几乎要翻白眼。
“那说出来又有什么用?”顾明希淡淡的语气,波澜无惊,“别人不能代替你疼,也不能帮你止疼,无法改变,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疼,只能自己受着挨着忍着熬着。
就好像阿峥这么多年一样。
阿峥。
想到这两个字,心口猛地抽紧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