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疼痛缓解,刚想起来质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闯进他们家里,踹他躺地的男人,再次迅速制服他,一把军事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再动一下,说一个字就会没命!
“不——”女人看丈夫被人用刀抵着脖子,蓄满水雾的眼眸里泪水管不住的滚落,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西裤裤脚,“放过我的家人……求求您!”
漠然俊朗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耐烦,长腿一伸,毫不留情的踹在女人的胸前,女人痛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
他皱眉扫过一眼一直在吠叫的金毛和嚎啕大哭的小女孩,给了周尽一个眼神。
周尽意会,大步流星的走坐在地毯上的小女孩,眸光扫到一旁放着的棒球棍;随手拾起,走向小女孩。
女人和丈夫神色惊恐,想要过去,却都被制服逗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拿着棒球棍走向自己的女儿!
周尽双手执棒球棍朝向小女孩的方向回去,女人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不!”
“嗷呜……”的一声,棒球棍并未落在小女孩身上,而是若在一直叫不停的金毛头上,血液四溅,金毛凄惨的尖叫一声,倒地不起,身体一直在抽搐。
血液溅到小女孩白皙的肌肤上,彻底吓傻了,整个人呆住了,张大嘴巴,肌肤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女人像是溺水者被捞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泪如泉涌的向伯爵求饶:“我求求您……放过他们……都是我一个人的罪孽……求求您了……我女儿才四岁……她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泣不成声,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路易·英寡无动于衷的听着她的话,阴鹫的眸光落在吓坏了的小女孩脸上,剑眉微敛,沁着冷意;薄唇轻轻的勾起,声音平静无波道:“要是我的孩子还在,应该比你的女儿可爱多了。”
女人满是泪痕的脸上划过错愕,张嘴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耳边是他漠然的声音不掺杂丝毫的感情,宛如地狱来的修罗,浑身都充满了死亡和戮杀的气息。
“知道我现在看着你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在想我的孩子没福气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父母给予的疼爱和关怀,没办法在我的怀里喊着爸爸,对我撒娇求着给买玩具糖果;你的女儿又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用着一双不染尘埃的眼神天真的看着这个世界!”
路易·英寡说这话时神色波澜不惊,内心早已肝肠寸断,麻木至极;可是想到她和孩子,心底还是揪起来的痛!
“你求我放过无辜的他们,当年她哀求你救救她无辜的孩子,你为什么就没仁慈一些,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女人跪在路易·英寡的面前,不停的磕头,头撞地板上,磕出一块红肿。
当年她收了grace的钱,地板打蜡,她故意没擦干净,让蓝慕绯摔倒流产,又延长了通知医生的时间,这才让孩子保不住,蓝慕绯也差点没救回来!
因为她不想再给人当佣人了,她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想要离开法国,拿着大笔钱重新生活;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伯爵还是知道了,还找到了自己。
路易·英寡薄唇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低眸看着她的狼狈样,沉声问道:“这几年你生活的很幸福,像是生活在天堂,对吗?”
女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怔怔的点头。来到美国,她遇见丈夫,两个人坠入爱河,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法国的事,他们很快结婚了,四年前他们有了孩子,生活平凡而幸福。
“那就好。”路易·英寡的话让她舒一口气,觉得他可能不会那么残忍,可接着路易·英寡的话将她彻底打入地狱,“若是没有上过天堂,怎么能感受到地狱的冰冷!”
女人怔愣,还没反应过来时,路易·英寡给了制服男人的于扬一个眼神。
“啊!”凄凉的一声惨叫,女人要爬向倒在自己血泊里的男人,杭航阻挡住她,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过去抱一抱他还有余温的尸体都做不到。
女人趴在地板上哭的几乎断气。
路易·英寡无动于衷看着这一幕,深邃的蓝眸犹如一片平静的海面,宽广浩瀚,却看不见尽头,如同一个黑洞,把一切能吸进去的全吸进去。
身子很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修长有力的双腿重叠在一起,声音依然平静,像是对她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知道吗?我和她相爱了,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我活了三十六年,过去的三十四年我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快乐,和她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我明白什么叫天堂的温暖,可是这一年我也体会到什么是地狱的冰冷。”
女人已经泣不成声,所有的罪孽都是因为她的贪恋和自私,她知道错了,愿意遭受任何的惩罚,可是能不能放过她的女儿!
“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脸,你怎么办?耶稣说:伸你的右脸过去。撒旦说:捅对方一刀。于是,耶稣成了上帝,去了天堂;撒旦成了魔鬼,去了地狱。”路易·英寡说这句话时起身,接过于扬递给自己的军事刀,刀刃上还沾满血迹,刀尖的血珠一颗颗的往下流,“你会选择去天堂,或是地狱?”
他俯身去看绝望的女人,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声音几乎是从地狱里传来——
“我选择了去地狱!”
他给了杭航一个眼神。
杭航做事的时候,路易·英寡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
于扬跟在他的身后,杭航紧跟其后。
路易·英寡走到门口,背对着充满死亡气息的房子,阳光挂在半空,金色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杭航走近他时,听到冰冷的声音掠过耳畔:“烧!”
“是!”于扬恭敬的行礼,转身折回房子。
杭航脸色骤然变了,“伯爵,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话还没有说完,因为他侧过身射过来的冷光,声音戛然而止。
路易·英寡漠然的眼神盯着杭航许久,上车前,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都舍不得放弃,就什么都改变不了;想要生存下去,就连人性都要放弃;毕竟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杭航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怔愣住,眸光从反光的车窗转移到飘来腥血味的房子里。
周尽和于扬将食用油和汽油洒满整栋房子,于扬事先出来的,周尽紧随其后。周尽抽烟不喜欢打火机,只喜欢用火柴,轻轻的划了一根火柴棒扔在门口,火焰迅速蹿动起来。
火光与烟雾缭绕中,杭航看见了小女孩还跪在尸体旁,不断的推摇着尸体,重复着爸爸这个词。
周尽和于扬已经上车了,唯有杭航站在阳光下,突然觉得很冷。
是伯爵残忍吗?
不!
是这个世界残忍!
在他们可怜这一家人遭遇时,谁来可怜伯爵和蓝慕绯……
又有谁可怜过那个已成人形,只差几个月就能出来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
只是伯爵——
失去她……
让你真的连最后的良知,也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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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新闻出来时,路易·英寡等人已经回国。
红夫人打电话来怒斥他的无法无天时,路易·英寡正在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一边签字一边云淡风轻的对电话那边不淡定的红夫人说:“不过弄死了几个人,相信你有的是办法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