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我怎么可能会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是你们……”红夫人神色浑浑噩噩的几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情绪激动的低吼,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和姿态,被铐住的双手不断的捶动,像是在垂死挣扎。
“你毁掉了烟雨一家没有错,害死祖母没有错,谋害自己的丈夫和孙子没错,甚至不惜用自己儿子的犯罪证据去威逼他心爱的女人更没有错!”
路易·英寡起初平静的声音再说到最后越来越激昂,怒从心生,恨意难平,甚至激动的将手上的文件摔在了红夫人的脸上。
红夫人怔住了。
原来....这就是他痛恨自己的原因!
路易·英寡看着眼前这个落魄不堪,狼狈无比的女人,心里没有任何的同情或怜悯,只有憎恨与厌恶。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愿意与她正面撕破脸,隐忍退让,是因为潜意识里他还在顾及这个唯一的亲人,他想要自由,却也不想去伤害她!
他顾及多年的母子亲情,在蓝慕绯的梳妆台抽屉里看到这个的瞬间,这么多年的隐忍和退让都好像是一场笑话。
多可笑!
又有多可悲!
他的母亲已经疯了,丧心病狂的可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牺牲掉。
那一瞬,他承受的不止是失去蓝慕绯的痛苦,也要承受着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更要承受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是因为要保护自己,迫不得已答应了交易,之后还要承受着误会与身败名裂,抽身离去。
那一刻,他史无前例的憎恨着红夫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毁掉红夫人。
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要付出一切!
她毁掉他最在意的,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路易·英寡起身,居高临下的眸光充满同情与讽刺的俯视着她僵掉的神色,“我的母亲,别企图再用自杀保存你的自尊与骄傲了,我已经交代下去,他们一定能保证你活过一百岁,越久越好……我一个人在地狱里太寂寞了,幸运的是这冰冷黑暗的地狱里不止有我一个,还有你和韩平陪着我,大家都不寂寞。”
红夫人眸光倏地扩张,死死的盯着路易·英寡,眸底的冰冷慢慢的涌动,绝望占据她整颗灵魂。
路易·英寡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她凄厉的一声:“——不!”
警方起诉红夫人的那些罪名足以她在冰冷监狱里老死,即便红夫人想要自杀保存颜面,他也不会准许的。
他要她活的比谁都要久,要她在监狱里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自己一天天的变老,要她被铐住双手双脚,头发发白,牙齿掉光,大小便失禁,不能自理。
要她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世间除了生死,还有生不如死。
若不是这样,他怎么能抑制住心头翻江倒海的恨,怎么能发泄自己心头近乎要吞噬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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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杭航站在台阶下抬头看到他孤寂的身影伫立在阳光下。
红夫人倒了,剩下的那些不足畏惧,可是伯爵的脸上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笑容,心里也没有一刻的轻松!
又或者说,从这一刻开始,伯爵的痛苦才真正的刚刚开始。
路易·英寡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心头的悲凉与冰冷愈浓,摊开自己的掌心,好似握住了很多东西,甚至这一刻只要自己跺一跺脚,整个巴黎都会震三分。
可是啊……
为什么感觉还是这么的难受?
还是……
孤独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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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绯看到红夫人的报道是在傍晚,思君坐在小椅子吃着切好的水果,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一字一句的读着……
心里挤压许久的石头好像终于被移开了,放下手中的报纸,她侧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光无比的红艳,刺的瞳仁生涩。
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上翘……
英寡,你终究是做到了。
哪怕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但我们都无从选择,不是吗!
思君吃完水果,自己擦干净手,说:“妈妈,我们下楼散步吧!”
蓝慕绯回过神来,清澈的瞳仁气雾渐渐散去,她露出笑容,“好。”
……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拖在地面上,拉的很长。
拂面的微风都透着暖意,她脖间的浅色围巾被风扬起……
思君穿着黑色的棉袄,戴着帽子和手套,脚下的棉袄踩着路边水洼还未溶化的冰块,软糯的声音说:“妈妈,你看……冰冰……”
蓝慕绯回头看到思君,眉眸的笑意晕开,如诗如画。
——似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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