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让长庆撤掉,桌子收拾好,她还是坐在原地,想了想,挪到一边的书桌前,拿了笔给他留纸条。
写什么方姝也不知道,思维发散,胡乱叮嘱了他好几条,比如以后好好吃饭。找个好人就娶了吧,别让自己孤老终生,想一想以后老了一个人,就觉得可怕。
再之后还有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这样吧。
怕纸条被人看见,方姝准备搁在枕头底下,枕头刚拿起来,发现下面早就压了另外一张纸。
方姝心跳快了快。
纸条拿起来,拆开上面果然是熟悉的字。
‘你还好吗?’
方姝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不好,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糟糕透了,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了。
*
殷绯醒来时本能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睛很涩,有微微的刺疼感。
前一天晚上他给她留了纸条,今天起床后第一时间朝枕头下摸去。
这是他俩经常交流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会看,所以那枕头下理所应当的,压了一张略有些厚度的宣纸。
拿出来瞧了瞧,上半部分是他给她留的,下半部分是她给他留的。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殷绯低垂下眼,看向展开的手心。
她没有发现,他受伤了,是被烫的。
‘没有。’
*
方姝看完纸条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薄薄一张纸似乎都有些拿不住,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她居然没有死吗?
‘不可能,受了那么重的伤。’
*
殷绯放下纸条,看向他的手心,现在还很疼,但是她完全没有留意。
是他没有包扎的原因吗?
‘你被人救了。’
没有伤到要害,而且处理的及时,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
被救了?
被谁救了?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吗?
方姝刚要去问,陡然醒悟过来,除了他,似乎没别人了,那种伤没有重金,请不到神医是不可能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
很显然,只有皇上有钱有能量请到大神医。
‘是你救的吗?太感谢了,爱你么么哒!’
*
殷绯手一抖,纸条轻飘飘掉在地上。
过了半响,才有人微微矮下身子,将纸条拿在手里,重新读了一遍。
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略微不合礼法的留言,似乎也习惯了。
殷绯压下多余的想法,在纸条的下面回了一句。
*
‘是我们救的,不是我。’
方姝瞪大了眼,不太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们?意思是说除了他,还有他的军队吗?
没这道理啊,他的军队不就代表他吗?还用得着特意提一嘴?
难道是……
方姝陡然站起来。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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