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条带着暖意的湿毛巾落在脸上,轻轻擦动,又在脖颈上跑了一圈,茹蕙残存的睡意才完全被赶跑。
睁开眼,影像清晰的铜镜内,一张华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小脸映入茹蕙的眼帘,明明是同样的五官,为什么茹芾的那张脸看起来不过普通好看,到了她这儿,结果就成了招人觑觎的祸水了呢?
呆呆看着那张小脸出了一会儿神,茹蕙叹了一口气:“嬷嬷呢?”
“回姑娘,秦嬷嬷在外屋。”
“寻冬随我一起去请安,寻秋留下来看屋子。”
两个大丫头齐声应喏。
外屋,坐在几边喝茶的秦嬷嬷看着自里屋走出的茹蕙,目光一扫,确定了她的服饰尽皆妥贴没有逾矩,点了点头。
主仆三人抬脚,一步步走出安院。
贝勒府主院
乌喇那拉氏服侍着四阿哥收拾妥当,便听到下面儿禀报府内一众主子并茹姑娘前来请安。
乌喇那拉氏睨一眼自家爷的脸色,笑道:“这孩子来得还真早,倒是个勤勉的。”
勤勉!
想起三年内去茹家十次,至少有五次她都还赖在床上的事实,四阿哥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没有接乌喇那拉氏的话,抬脚走出了卧室。
乌喇那拉氏扯了扯手上的帕子,转身跟了上去。
站在主院,低头无视了那一双双或惊或羡,含嫉带恨的目光,茹蕙努力将自己当做一棵无知无觉的树,直到秦嬷嬷在她身后推了一下,她才抬起头,迈步走到已安坐的四阿哥与福晋身前行礼请安。
四阿哥看了一眼老实得像鹌鹑一样的茹蕙,好笑之余又有些生气,他这贝勒府又不是龙潭虎穴,她这战战兢兢的样子做给谁看。
难道心里不乐意?
昨儿高勿庸不是说她很是喜欢安院?
莫不是下面人怠慢了?
“住得可还习惯?”
茹蕙正低头数小几上木雕花有多少片花瓣,就感觉到腰上被碰了碰。
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四阿哥锐利的目光。
看着茹蕙一脸大写的懵,知道她肯定又三心二意没集中精神,四阿哥的眼神一下冷了:“进了贝勒府,你那散漫的毛病给爷立马改了,下次再敢走神,看爷怎么收拾你。”
茹蕙脸上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