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茹蕙浑身的肌肉顿时一紧,立时便站起了身:“你带人守好弘曜,我去看看。”
“是。”
茹蕙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弘曜乖乖在额娘的琴室看书,不许乱跑,知道吗?”
弘曜圆圆的小脑袋重重一点:“弘曜会乖乖的。”
伸手摸了摸儿子头顶,茹蕙抬步出了卧室。
带着两个小丫头穿过东耳房的小门,进入正房后的小院,穿过院中的青石路,茹蕙快步进入了当年拜师后特意为秦嬷嬷改建出的卧室。
见着茹蕙进来,服侍秦嬷嬷的小丫头赶紧撩起了卧室门前的帘子:“奴婢请主子安。”
“素问,嬷嬷何时昏倒的?可请了府中医官?”快步走进卧室,坐在大丫头让出的位置,茹蕙低头看着床上唇色带紫、脸色发黄、双目紧闭的师傅:“仔细讲清楚,不许有一点遗漏。”
名叫素问的大小丫头脸色苍白,眼神惊惶地站在床前,低声快速讲述了秦嬷嬷昏倒前后的事。
秦嬷嬷每日的作息很规律,早上卯时起,然后会在院中活动活动身体,之后回房洗漱、用些点心,之后看情况,有时便会去正房茹蕙的起居室呆着,或为徒弟解惑,或享受享受徒弟的孝敬,再或者教教弘曜,然后回到东小院第三进院自己的书房看书、研读各类医毒典藉,累了就会休息半个时辰。
今儿秦嬷嬷自茹蕙那里回来后,看了一会儿书,吃了点儿东西,在院中略转了转,就睡下了。
“……往日,到了时间不须人唤,嬷嬷便醒了,今日眼见着到了时辰,嬷嬷没呼人,奴婢又等了两刻钟,终于不敢再等,便擅自进了嬷嬷的卧室,一进来,奴婢就发现嬷嬷的脸色失了红润,更是用尽了法子也唤不醒,便赶紧使了人去告诉寻兰姐姐,因为没得主子允准,奴婢还没敢让人去请医官。”
“现在立马让人去请。”茹蕙伸手自被里拿出师傅的胳膊,让手搭在腕上……
初按时,茹蕙没感觉到脉膊的跳动,再重按时,方始感觉到了跳动的脉博,这种脉象,让茹蕙的心头一惊——脏腑虚弱。
上午都还好好的,不过分开了一两个时辰,师傅怎么就弱起这样了。
脑中念头电转,茹蕙很快收摄心神,仔细诊脉:脉膊跳动缓慢,一分钟只有四十下,且跳动无力。
师傅体内有寒气。
再仔细看过师傅的舌胎、指甲,茹蕙心中惊骇,却已有了大致的猜测,只是,那个猜测太骇人,她却不愿相信。
“素问,你亲自去我房里,让弘曜打开琴房书桌右侧的抽屉,将里面那个十二莲绿玉盒取出来,再有一个牡丹玉瓶,你将玉盒与玉瓶一起带来给我。”
“是。”
素问很快取回玉瓶与玉盒,茹蕙一打开小玉瓶的瓶塞,一股浓郁的药味立时自瓶中散溢而出,充溢了整个卧室,茹蕙小心地自玉瓶中倒出一滴几近凝固的乳白色液体在早准备好的装了井水的瓷碗中,将半碗井水全染成了乳白色。
“素问,你扶好师傅,我要把这碗水给她喂下去。”
一主一仆努力半天,终于将碗中水全给秦嬷嬷喂了进去。
此时,茹蕙再诊脉,秦嬷嬷的脉膊已开始缓慢地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