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一直以来,她都被潘雯蕾远远甩在身后,甚至不久前的全国锦标赛上潘雯蕾还拿了金牌,胜了自己。而现在,这些数据竟然清清楚楚告诉她,她已经超越了潘雯蕾。

“亚锦赛上只要游出这样的成绩,就是两枚金牌。”舒敏的神情认真,“汾乔,你只是一直没有看清楚自己。”

“我并没有偏颇,潘雯蕾胜在稳定,却也败在稳定。”

短距离自由泳从不是崇文的强势项目,好不容易才有了汾乔和潘雯蕾,两人都需要精心的呵护。潘雯蕾在顶端太久,需要的是危机感,而汾乔需要的是自信与肯定。

倘若用潘雯蕾去参赛,成绩是平庸而毫无悬念的,用汾乔出战,结局很有可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结便有可能跑偏。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只希望两人能领悟她的用心。

她固然可以把两人的成绩直接甩给队员们去看,用事实否定她们的质疑,减轻汾乔的压力。可那些压力对汾乔来说,未必是坏事。舒敏看着汾乔一步步走下看台,轻轻呼了一口气,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

时间好像又回到参加全国锦标赛前夕,汾乔周身再一次被质疑包围了。

汾乔游完一组4x100米折返,从水面探出头来,上岸,摘下泳镜,正是饭点,游泳馆已经不剩几个人。

原本和汾乔一行吃饭的人好像不约而同把她给遗忘了。

又是这样。

练习了一上午,体力大量流失,汾乔已经筋疲力尽,却一点也提不起食欲。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哪儿憋着一股气,发泄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干脆不吃饭了。汾乔戴上泳镜,重新猛地一头扎进了泳池,直到游到小腿抽搐才重新上岸来。

冲了澡,穿好大衣,拎着包走出游泳馆。

游泳馆内灯火通明,走出来汾乔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一阵寒风刮过来,汾乔没忍住打了个冷噤,紧了紧大衣,继续朝前走。

寒风中,汾乔低头独自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莫名伤感起来。封闭式集训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星期,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顾衍了。摩挲着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想到一整天在游泳馆受到的冷眼,心室尖瓣都委屈酸涩起来。

“汾乔。”

身后传来男声,在叫她?

汾乔奇怪回头,那高大的身影却是梁易之。

他的头发好像又短了几分,是个精神抖擞的板寸,他站得离汾乔并不远,也不知道在她身后跟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墙角已经容不下我了,作者菌躲在厕所给大家道歉吧……

☆、第83章

“有事吗?”汾乔勉强开口。她现在的心情不大好,提不起精神和人说话交流。

梁易之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绪,他一步步走进,缓缓开口:“有样东西,我那天忘了给你。”

“什么?”汾乔仰头看他,表情有几分错愕,拒绝梁易之以后,汾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他。足球赛结束,她原以为他已经休假回家了的。

梁易之没有答她,低头从外套中拿出了那样东西,递到她的面前。

这次汾乔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比她的巴掌还要小些的镀金奖杯,昏暗的路灯下仍然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汾乔当然认识那是什么奖杯,历年cufl足委会最被人们诟病的一条,就是抠门,奖杯都比别人家小一个size。

汾乔在游泳馆练习时还听别人议论过,梁易之拿到了今年cufl的最佳射手,领奖杯的时候人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还是队友代他领下来的。

汾乔迟迟不肯伸手去接,梁易之便一直保持着递过来的姿势,也不肯缩回手。

“为什么要给我?”汾乔摇头,这对梁易之来说更应该有着特别的意义。

“原本就要送给你的,那天忘了。”梁易之顿了顿,“就当个彩头,亚锦赛上你也要加油。”

“你知道了?”汾乔的眼神惊诧,舒敏教练上午才刚刚宣布的名单。

“崇文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梁易之俊美的脸上浮起一片坦然的笑意,“收下吧,我做事情习惯有始有终。”

拒绝的话想了半天,梁易之的最后一句话终究是触动了汾乔,她的手臂动了动,从外套口袋里抽出来,接过了这只小巧玲珑的奖杯。

奖杯看着小,拿在手里的分量却是沉甸甸的,汾乔不得不把另外一只手也从外衣口袋伸出来,合力拿着它。

“谢谢。”汾乔本不善言辞,思虑了半晌,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梁易之突然笑出声来,他的声音里少了平日的桀骜,倒像个真的大男孩般,悦耳动听。

汾乔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样笑出声来,面上不解,“你笑什么?”

“汾乔,你的性格还是这么可爱。”梁易之突然伸手在她发旋上揉了揉。

汾乔没来得及躲开,正要恼,却又听梁易之的声音轻轻传来:“我才应该说谢。”

“谢谢你,汾乔。”

即使只是一段记忆,她也留给他许多。

第一次为陌生的女孩心跳,第一次毫无保留为人付出热情,第一次将爱意轻轻交付,第一次失魂落魄……可即使不得圆满,在这一刻,他的心竟也奇异地平稳坦然下来。

至少,活了那么多年,感情空白的那一块第一次被填满,写上了内容:完美的开始,虽然缺憾却又令人享受的过程,在这一刻划上了句号。

“好好比赛,”梁易之长舒了一口气,笑容灿烂,眼角眉梢全是青春的飞扬,他收回了轻抚汾乔头发的手,“我会一直看着你拿到奖牌。”

汾乔迈开步子,一步步走远,梁易之站在原地,目送她。

他一向是这样的,从未把背影留给她。汾乔走着,竟觉得双手捧的奖杯越发重起来,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