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怎么觉得他还是那个衣冠禽兽,所以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夏诗意撇嘴,“那是你对你哥有刻板印象。”
苏荷一噎,玩笑着叹气,“你要是知道他从小到大做了多少迫害我的混蛋事,你就知道我对他不止有刻板印象、而是已经快有刻骨的怨愤了。”
夏诗意眼睛却亮了。
“真的?那你说给我听听啊。”
苏荷:“。”
初陷相思中的女人果然可怕。这副眼神看起来是恨不得把严奕从还穿纸尿裤的年龄开始八卦揭底啊。
不过左右这场庆功宴还未正式开始,苏荷也觉得无聊,索性准备跟夏诗意唠一唠了。
女人们之间,从小到大都有一种很轻松就能结下深厚友谊的方法:手拉手去卫生间。趁着庆功宴的人还未到齐,苏荷与夏诗意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前后从包厢里溜了出来。
苏荷一边跟夏诗意说着自己和严奕那些有趣的童年旧事,一边往长廊另一头的洗手间走去。
毕竟是私密性极高的私人高级会所,这一层又是定价最高的vip区域,铺着昂贵地毯的长廊上鲜有人影。长廊两边的水晶壁灯也亮着幽静的光。
某个故事的间隙,苏荷稍作停顿,刚要再开口,前面的长廊拐角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声。
苏荷和夏诗意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扭头看向对方。
这几秒间,一个粗野的明显带着酒疯语气的辱骂声音含混地传了过来——
“你他妈……就是个婊子,还、还他妈跟我拿乔、跟……跟我这儿立牌坊!?”
话声一落,似乎又是一记耳光声。
“老子告诉你……被、被我睡是你的福气——你还她妈以为自己是、是个当红小花旦呢……我呸!你就是个破鞋!我肯看你一眼都、都是抬举你了!”
紧随其后,一阵拳打脚踢和女人的呜咽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苏荷的脸色冷了下来。
“诗意,你先回包厢,待会儿我去找你。”
夏诗意还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情况,即便没见到现场也足够让她脸色发白了。一听苏荷的话,她更是紧张起来:“你准备怎么做?你别……别冲动啊。”
苏荷露出一个短暂的笑,水晶壁灯下背着光的眼神确实黝黑而凌厉的。
“别担心。我在家里接受过训练……‘垃圾回收’是我的特长之一。”
“真的吗?”
“嗯。”
“那你等等我,我、我这就叫人过来。”
“不用……”
苏荷没来得及说完,夏诗意已经快步往包厢方向跑回去了。
苏荷没有顾得上去追或阻止——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内,那骂骂咧咧和踢打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而女人强压的挣扎和呜咽声音却逐渐弱了下去。
苏荷眼神终于降到了冰点。
她向前迈开步子,同时脚跟后抬——两只细跟的高跟鞋被她直接扒下来。拎着后跟的细带,苏荷面无表情地快步走过去。
一拐过长廊,看清墙角被醉醺醺的男人撕扯着头发、穿着皮鞋凶狠踢着的蜷缩起来的女人,苏荷心头怒意彻底压不住了。
她跨步上前,一甩裙摆,撩腿拧身,借着空中劈落直接将那男人一脚踢了出去。
像是一摊死猪肉撞到了墙上,那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在地上闷了好几秒才慢慢呻吟着骂骂咧咧地抬起头。
“谁——!谁她妈……踢、踢老子的!?”
不同于之前的低声咒骂,这一嗓子杀猪似的,震得半条长廊都响动。
几秒后,他们身旁不远处的那个包厢门就打开了。有人探出头,第一眼先看见了地上蜷缩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惊讶,等望见扶着墙想站起身的中年男人,包厢里那人才惊呼了声:
“哎哟林总!您这是怎么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内招呼了声什么,然后快步跑向了中年男人。
包厢里的嬉笑喧嚣声停了下来,陆续几个人跑了出来。
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地上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才终于费力地爬起来。或许是挨这一踢叫他醒了酒,眼神都清明不少,但语气更加凶狠了。
“艹!这两个贱人!刚刚是不是你踢的我!?”
此时,苏荷正侧背对着他们,蹲在地毯上检查林菡的伤情。
——没错,地上那个头发散乱、嘴角脸颊泛着多处乌青、蜷缩在地板上如同虾米一样佝偻的女人,正是不久前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林菡。
暂时确定林菡没有什么大的危险,苏荷也没去扶她,而是直接转身起来。
脱了手里的高跟鞋,参加晚宴的曳地长裙一直拖到快地面的高度。随着苏荷迈步走过去,雪色的脚踝在地毯与裙摆之间若隐若现。
而她本就骨相美而艳丽的五官,在此时更露出凛然的冰雪似的温度。
女孩儿的唇角一扯,却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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