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小就,住一起?”最后三个字,从时寒齿缝挤出来,又冷又沉。
宁心傻乎乎地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孤儿院的孩子,就是从小就住一起啊。
隋禹小时候跟谁都不对盘,唯独跟性格最内向的她,走得近。
后来,老院长去世,把这个房子留给了她和隋禹。
顾家来孤儿院找她的时候,那时候孤儿院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她和隋禹也就搬了出来。
她之所以有底气离开顾家,也就是因为有这套房子,不至于露宿街头。
“问题很大。”时寒强忍着爆粗的冲动,压低嗓音说,“宁心,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跟一个男生同处一室。你要知道,这样,很容易出事。”
很容易出事?
宁心眨了眨眼,有点懵。
她一开始并没有认真思考时寒的话。
但看到他在黑暗中,幽沉明亮的双眼,透出严肃认真。
宁心稍愣了愣,突然品出情况不对:“寒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隋禹,我只把他当弟弟……”
“当弟弟也不行。”时寒脸色阴沉。
“你是女孩子,不明白男生的想法。总之,这种情况很危险,我不会让你留下来。”
宁心歪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时寒,“可是,隋禹他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时寒铁青的脸上那抹阴沉,差点绷不住。
宁心点点头,双眸透出淡淡莹润水光:“是呀,隋禹他踢球很厉害,很早就被教练看重,进了俱乐部青训营。他现在不常住这里,不然也不会忘交电费。”
锦城的球队是俱乐部豪门。
签下天赋极佳,训练又刻苦努力的隋禹后,不但提供食宿,还专门替他转校补上文化课。
所以上辈子,她跟隋禹才会分道扬镳。
因为那时候,她认为隋禹先扔下了她,而隋禹,则对她回顾家充满敌意。
宁心简单地跟时寒交代了,她和隋禹的成长经历。
良久后,时寒低冷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说,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根本不具备威胁。你们从孤儿院一路扶持长大,不过现在,他去了青训营,和你断了联系。”
“嗯……差不多是这样。他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很成熟,很有主见的男孩子。断了联系,就不会轻易和好了,我们……很久没见。”宁心垂眸,看向脚尖,表情有些落寞。
提到她和隋禹断了联系,心间怎么都是带有遗憾的。
可惜她上辈子不是个勇敢的人,每次想鼓起勇气和那个倔强的男孩修复关系,都停在了最后一步。
到她死,她也再又没见过隋禹一面。
这辈子,她刚回来就尝试拨打记忆中那个电话。
可是电话刚接通,听到她的声音,隋禹便挂了电话。
“既然这样,那就更没必要留在这。”时寒二话不说,抓起宁心的手,“走吧,跟我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个叫隋禹的小子才12岁,但时寒对对方,却没什么好印象。
他自己都要小心护着的怂包,被一个小屁孩欺负了。
明明,他都舍不得凶宁心一句,偏偏,还有人敢跟她耍脾气断交。
宁心被时寒带着往门外走,猝不及防。
“等、等一下,寒哥,我还……”
时寒没搭理宁心,拉着她的手,开锁推门。
结果,门刚推开,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大裤衩,脸上有道刀疤留着寸头的壮汉,拎着支啤酒瓶站在门外。
刀疤男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表情恶狠狠,目怒凶光。
然而,当对方看到站在时寒身后的宁心时,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顿时挤出笑意。
“宁心啊,居然是你回来了!我听到隔壁有动静,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正准备过来逮人。哎哟,没想到是你,哈哈,叔好想你,好久没见了。”
“刀叔好。”宁心一见到熟人,就从时寒身后探出了脑袋,礼貌地跟对方问好。
她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在家门口碰见隔壁邻居。
刀疤男高兴地招呼宁心,视线一转,瞟向时寒。
“宁心,可以啊,才离开没多久就带了男朋友回来。”
大叔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刀疤大叔那带着社会阅历的目光,在时寒身上身下审度。
直把时寒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后,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啊哟,好、好,我们宁心眼光真好……这小伙子可以啊,看起来就一表人才,眼神也很稳,叔喜欢。宁心,你眼光贼好!”大叔毫不避讳地,向宁心竖大拇指。
那表情,就跟娘家人没差了。
躲在时寒身后的宁心,没想到刀疤大叔会说这样的话,羞得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