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做戏,那自然就要做全套了,潘辰也不可能总是不上妆,只有上妆了,才不会打草惊蛇,才好让背后的事情更加顺利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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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玄参神色匆匆的钻入了自己的房间,从袖口里掏出一封宫外来的第二封纸条,第一封昨天收到的,两张纸条都是妹妹亲笔写的,送信的人,也是玄参和她妹妹相约过的那个人送来的,玄参没有任何怀疑,打开纸条将字看了一遍,然后就心急如焚的又将纸给卷了起来,纸条里说,这两天那个提亲的屠户又上门闹去了,这一次是真的带着杀猪刀去的,樊城都给他砍了一刀,那屠户还是那句话,既然樊家收了聘礼,那就必须要把人嫁给他,樊家给吓坏了,当场提出要退还屠户三百两银子的聘礼,可是那屠户铁了心要娶人,不要退还的银子,临走的时候,说是给樊家三天时间考虑,若是樊家再敢动小动作把人送走什么的,那屠户说他一定会上门杀光樊家所有的人,然后自己逃离建康。
樊城从外面本来就听说那屠户手里闹过几条人命,被吓得三魂不复,说什么都要三天之后,把人嫁去给屠户,妹妹无可奈何才找了从前和玄参约定好了的那个驻宫外采办处的小太监,塞了银子,让他连夜把信给送入了宫来。
玄参在房间里急得团团乱转,哪里想到潘家说替她解决屠户的,可现在不过是好了几天,屠户又闹上门去了,很显然,潘家说替她解决事情,根本就是糊弄她的,为的就是让她赶紧替他们把事儿办了,等到她真的办了之后,他们就想撒手不管了,玄参给长乐宫递了好几个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应,今天收到了第二张纸条,玄参才知道妹妹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若是再继续拖下去的话,凭着舅舅舅母的品行和胆色,嫁妹妹肯定是他们最后的选择。
不行,玄参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落入那样的恶棍之手,她在这个世上就剩妹妹这么个最亲近的人了,不能看着她被推入火坑,说什么都要救一救。
玄参想出宫去连夜把妹妹带走,可是她在宫里,要出去一趟谈何容易,玄参忙乱间,找到了月落,对月落说起自己要出宫的事情,月落却对她说,先去娘娘那儿把话说清楚了,才能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玄参才惊觉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替换。
☆、第153章
祁墨州在太和殿的内殿中开内阁会,兵部尚书将近来发生的事情禀报祁墨州。
“我大祁如今国力强盛,萧国似乎也休养生息了这么些年,开始在边境蠢蠢欲动,据说萧国皇帝已经派出不少萧国细作混入我国,意图颠覆。大祁绝不可姑息啊。”
祁墨州坐在主位上,一边听兵部尚书说萧国的事情,一边翻看着兵部呈送上来的边关奏报,威武将军发表看法:
“哼,当年我们祁家军驻扎在关外,萧国哪里敢犯境,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待皇上派兵镇压一番,他们就老实了。臣愿领兵前往!”
兵部尚书似乎对威武将军的话表示不赞成:
“将军所言差矣,萧国虽十年前被祁家军赶出关外,这么多年未曾犯境,那并不是因为萧国怕了咱们,而是前几年萧国一直内乱,安平帝的几个儿子争夺皇位,以至于萧国政权不稳,如今镇南王萧炎章最终夺得皇位,萧国大定,国力不可小觑。”
威武将军身边的参将亦围绕这个话题上前与兵部尚书辩论争议,祁墨州在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甘相是文臣,对兵部的事情没有绝对话语权,便也坐在一旁,见祁墨州虽然在看奏报,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翻过一页,不禁凑过去轻轻喊了一声:
“皇上,萧国之事,您就不表表态吗?”
祁墨州猛地回神,往甘相看了看,然后才站起身,兵部尚书和威武将军争论的正起劲,见祁墨州起身,便赶忙肃立一旁,祁墨州对他们摆摆手,冷道:
“你们先商议,朕出去走走。”
说完之后,祁墨州便捏着眉心,似乎很疲惫的走出了内殿。
自从上回潘辰给他来了一回所谓的什么‘催眠治疗’以后,祁墨州觉得自己的精神消耗特别严重,似乎要比平常花费更多的精神来平复情绪。
甘相见祁墨州脸色有异,便跟着走了出来,与祁墨州前后脚走出太和殿,御前侍卫副统领张宁对甘相指了指太和殿周边御花园的方向,甘相追着祁墨州而去。
花园中,祁墨州正坐在一处有积雪的凉亭之中,亭子里的雪还没有化掉,祁墨州也不介意,伸手将一张石凳上的积雪拂到地上,就那么坐了下去,甘相走过去之后,祁墨州抬头看他,勉力笑了笑:
“朕没事,丞相不必担心。”
甘相也学着祁墨州的样子,将他旁边石凳上的积雪拂去,坐在上边,对祁墨州说道:
“皇上这两天精神似乎不太好。过几天的秋山冬猎要不要延期?”
祁墨州看着甘相,不觉失笑:“若非丞相提醒,朕还真忘了有秋山冬猎一事。无需延期,朕还不至于那么虚弱,不过就是……想的事情有些多罢了。”
甘相也听说了最近祁墨州和潘辰闹别扭的事情,将双手拢入袖中,呵着白气对祁墨州说道:
“臣记得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日理万机,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都是在处理政事,却也从来没听皇上说过想的事情多,看来最近皇上脑中想的事情,比那些成堆成堆的奏折和卷宗要让皇上费神的多啊。不知道是些什么头疼的事情,可否说与臣听一听,就算臣无法替皇上分忧,可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吧。”
甘相是看着祁墨州长大的大哥哥,两人从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就是形影不离的,甘相是军师,无心名利,只重情义,算是祁墨州最信任的人,呼出一口气,祁墨州斟酌着对他开口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一个人的去留问题,朕拿不准主意。”
甘相聪明绝顶,一听就听出了关键,问道:“皇上是想说德妃娘娘吗?”
被人一下子猜到了心上,祁墨州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积雪上。
“皇上是不相信德妃娘娘吗?臣斗胆问一句,娘娘做了什么,让皇上动了这样的心思?”
甘相对潘辰的印象很不错,一个勤恳,聪明,努力,善良,大方,正直的好姑娘,而甘相也知道,皇帝对德妃娘娘还是很喜爱的,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祁墨州深吸一口气:“朕……觉得她可怕。”
对着与他一同长大的大哥,祁墨州说出了一句在心中埋藏了好几天的实话。
这句实话让甘相意外至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不可一世,能力超群的皇帝陛下居然有怕的人,并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简直太荒谬了。
“她的想法和行为,让朕有一种被压迫的紧张,她还让朕想起了当年落日谷中的事情,落日谷是朕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地方,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朕一刻都不愿意想起,可是她呢?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朕这些天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落日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残酷记忆,朕……没法面对她,看见她只会让朕的那些不好的记忆越来越深刻,朕不愿意让她控制了朕。所以,朕要除掉她。”
甘相再次为祁墨州感到震惊,‘落日谷’三个字,他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听到了,他比祁墨州长几岁,当年落日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二十个孩子去,却只回来了一个,从此以后,一个开朗活泼的小男孩儿,慢慢的变得冷酷无情,那是先帝对他的淬炼,但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扼杀了他的感情。
“皇上害怕的是回忆,哪里是德妃娘娘啊。千万不要一时冲动,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甘相站起身来对祁墨州劝慰,可祁墨州眸中的杀意却越来越重了,没有回答甘相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凉亭,甘相想追都没有追上,看着祁墨州越走越远的背影,甘相面上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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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在自留地里折腾,雪都给除掉了,潘辰担心番薯给冻坏。
张能拿着一个包袱从外面鬼鬼祟祟的跑进来,给月落和秋萍拦着问了半天,都支支吾吾的没说,直到潘辰过来,才将包袱递给了潘辰,说道:
“这是姨娘托采买的一个小太监给娘娘带的东西,是跟潘家的东西一起送进来的,幸好奴才正巧在内廷司,要不然所有东西都给长乐宫的王喜拿走了,采买司的小太监都跟他说了,这是德妃娘娘的姨娘带给德妃娘娘的东西,可王喜那个王八蛋,居然跟没听到似的,说什么只要是潘家送的东西,都是他们贤妃娘娘的,奴才硬是给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