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感觉到他的情动,更加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有必要解释清楚才行,因为不管他们本质是不是一个人,在他们各自的思维之中,他们就是两个人,如果潘辰一直这么模棱两可下去,不仅对祁墨州没有任何好处,也会让自己变得迷茫。
深吸一口气后,潘辰对次体人格说道:
“那个……你……知道我是祁墨州的女人吧?”
次体人格含情脉脉的看着潘辰,但举止动作完全和祁墨州的主体人格不太一样,只见他点头,说道:“知道。但是不喜欢他。”
潘辰不记得自己从前有没有和次体人格说过,她不喜欢祁墨州,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只能果断的摇头,对次体人格说道:
“不,我喜欢他!我很喜欢他!”
次体人格的坚毅目光似乎带着一些疑惑:“那我呢?”
潘辰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点,赶忙挣扎了一下身子,让自己从次体人格的怀中脱离出来,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对次体人格说道:
“我不喜欢你。你叫祁雪州,是祁墨州的弟弟,我喜欢的是祁墨州,而我也已经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嫂子,所以,你也不能喜欢我了,你听明白了吗?”
对于这种次体人格,自然不能用那种很委婉的话和他说,只能说的直白一些。
次体人格默默的盯着潘辰,盯得她都有些犹豫了,是不是药下的太狠,万一受了刺激,祁墨州回不来了怎么办呢。
正胡思乱想之际,只见次体人格又坐在了床沿上,看样子似乎有点失落,低着头久久都不说话,潘辰见状,不禁有点自责,又不敢过去,尴尬的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次体人格才再次抬起头来,潘辰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只是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对潘辰说道:
“我知道了。”
潘辰一愣,不确定他说的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知道,开口问:“你……没事儿吧?”
次体人格点了点头:“有事,你不喜欢我,不开心。”顿了顿,抬眼直视潘辰:“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我嫂子,我今后不再那样对你了。”
潘辰深吸一口气,作为次体人格而言,祁墨州的表现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爽快,不过,也正因为他是次体人格,说白了,就是一张白纸,你和他说什么,他就显现出来什么,对潘辰的喜爱也许是真的,但是这份真切太过虚无缥缈,在她说明情况之后,他就立刻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真的明白了?”潘辰进一步确认。
次体人格抬起头来点了点头,潘辰试着靠近他,他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事情,潘辰放心从他背后拖出一条被子捧在手中,对他说道:
“那既然你明白了,我就去外面了,你睡这里,我睡外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次体人格看着她手里的被子,缓缓将目光抬到潘辰的脸上,点了点头,潘辰松一口气,抱着被子就去了外殿的软榻,次体人格抬手拍了拍脑袋,觉得还有些晕乎,便也不客气的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入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潘辰忽然感觉自己床铺一沉,昏昏沉沉之中,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肢,潘辰才迷糊的睁眼,正要挣扎,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是我,别动。”
听见他的声音,潘辰才收起了紧张的心情,转了个身,将身子投入了祁墨州的怀中,两人相拥,祁墨州搂着潘辰在她头顶说道:
“你先前说的话,可当真?”
潘辰知道他问的是她和次体人格说的话,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喜欢祁墨州的事情,居然有点小害羞,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将身子往祁墨州怀里又贴了一下,祁墨州浅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静谧的黑夜里,别样的引人心动。
良久之后,才传来祁墨州的话:“我也是。我喜欢的人,也只有你。谢谢你和他说清楚,谢谢你尊重我,喜欢我。”
潘辰抬头,黑夜中,两人对视,潘辰主动上扬身子,在祁墨州略带酒气的唇上亲了一下,说道:“不客气,我应该的。”
一段好的感情,就是经不起任何怀疑与不信任,哪怕只是微小的一件事情,只要一方能完全站在另一方的角度上去想去做的话,处处为对方着想,那便不会产生什么问题,祁墨州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他为了潘辰放弃了整个后宫,为潘辰承担了更多的舆论风险,而潘辰唯一能做的,便是以心换心,他真心待人,她也真心回报,两人心意相通,互相爱护,这样才能成就一段美好,让彼此都少一些遗憾。
世间有很多种感情,表达的方式也有很多,但是对于祁墨州和潘辰而言,如今便是最好的方式,因为他们都有一颗为对方牺牲,克制自己的心。
两人相拥而眠,潘辰很快沉入梦中,梦里她和祁墨州寄情山水,潇洒快活,纵然世间有再多纷扰,只要拥有彼此,未来便没什么可怕的,相反,还让人相当的期待。
是的,她很期待与祁墨州以这种互相尊重的方式过一世锦绣年华。
全文完
番外一
开元盛世,冬日肃杀。
一个穿的相当喜庆的小肉球从外面跑入了柔福宫中,潘辰在书房里看书,帘子一掀开惊入了不少凉风,安宁就跑了进来,一骨碌的滚入了潘辰的怀中,潘辰将他抱着坐在腿上,给他擦了擦汗,安宁奶声奶气的投入潘辰怀抱:
“母后,安宁不想背书。”
潘辰微笑着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道:“不想背书?”
安宁点头:“不想,父皇给我找的那个夫子,可凶可凶了,背不出来书,就要打我的手心。”
“是嘛。”潘辰看着这个粉嘟嘟的儿子,眉心一点朱砂痣看着特别秀美:“夫子难道还比你父皇凶吗?”
安宁想了想后,直接回答:“哦,那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我知道父皇怕母后,可是我不知道夫子怕什么。”
这个回答让潘辰很是意外,真是想不到,儿子不过四岁,居然能说出这种相互制衡的话来,不禁好笑:
“你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夫子怕什么,你就不想让自己用心背书,叫夫子寻不着打你的理由吗?”
这个观念是一定要改的,遇事总要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能一味的习惯用强权压迫,那样的话,就很难长成一个公正的君子,这是潘辰的想法,所以试着开导中。
安宁年纪虽小,却是个倔强的,他认定的就是认定的,摇头说道:
“不想,背书多难啊,父皇跟夫子说,我错一个字就打一板子,我错的多了,手就被打飞了,那我用什么吃饭呢?”
安宁眉宇间的坚定让潘辰忧心忡忡,还没说话,就听见书房屏风后传出一道冷冷的声音:
“错一个字如何能打一板子,至少得十板子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ok,今天虽然很晚,但是花叔今天准备刷夜了,干脆一鼓作气,把六章番外全部写完。哪怕写到明天早上,给我鼓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