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惊。之前还以为是沈氏作怪,皇宫里出来的大夫和厨子怎么可能给凤家下毒,但眼下这大夫却又提到毒物二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氏急着问了声:“大夫为何如此说?”
那大夫答道:“若不是吃了有毒之物,何以要吃催吐的药物?”
“催吐?”粉黛下意识地疑问出口,再看了沈氏一眼,发现沈氏的眼珠随着大夫的一句话,迅速地转了一圈,立即意识到这里定是有问题。
凤瑾元道:“大夫有话请明说吧。”
那大夫便直言:“府上大夫人发病时肯定是有呕吐吧?那是因为大夫人事先服用了催吐的药物,这种药吃下一点,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就会让人产生呕吐,且伴有轻微抽搐。不过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也就没事了,一般都是用来紧急解毒的。”
那莫不凡自琢磨了一会儿,上前走了两步:“凤相,在下不才,医术得圣上赏识,可否请在下为大夫人诊上一诊?”
莫不凡能这样说,凤瑾元当然乐意,赶紧侧身让他过去。
莫不凡走至沈氏旁边,却不诊脉,到是直接抓住沈氏肥厚的手掌。
凤子皓在边上见了,不由得叫喊出声:“你干什么?看病就看病,为什么要抓我母亲的手?”
凤瑾元斥他:“休得胡言!”
而这时,莫不凡的声音也传了来——“奇怪,凤想请看,大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第104章 再给沈氏加一剂猛药
莫不凡的话让所有人都心生奇怪,纷纷围过来看沈氏那只被他举起来的熊掌。就见莫不凡指着沈氏右手食指尖长的指甲问了话来:“诸位可看到这是什么了?”
众人一看,原来沈氏的指甲缝里竟有些许白色粉沫藏在里面,量不大,只剩残余。
莫不凡将那粉沫以随身的银针挑出来,银针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解释道:“不算是毒药,针银是测不出来的。”一边说一边将那些许粉添凑到鼻下闻了闻,再递到那位请来的大夫面前,对方也闻了也,而后道:“这便是催吐的药物,想来大夫人服用的就是这个。”
老太太气得血压蹭蹭的往上窜,她意识到要不好,赶紧往袖口子里摸,终于把凤羽珩给她的那个救急的小瓷瓶拿了出来,倒了一口就往嘴里塞。不一会儿才觉得血脉逐渐平稳,眩晕感也减轻了些。
莫不凡注意到老太太的举动,主动上前去帮老太太掐了脉,再看过她那瓷瓶里的药,不由得感叹:“老太太血脉不稳,遇急火便会升高,轻则眩晕,重则致命。好在有这等奇药在手,不然真是危险至极的。却不知老太太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等奇药?这只怕即便是当年的姚神医还在京城,也难调配得出啊!”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便又念起凤羽珩的好来,“这是老身那二孙女给的,哦,就是跟御王殿下有婚约的二孙女。”她说这话时觉得十分骄傲,“老身这孙女啊,可是个小神医呢!”
莫不凡点点头,转过身,准确地找到凤羽珩所在的位置,冲着她施了一礼:“原来是王妃妙手。”
凤羽珩笑笑,还了一礼道:“莫先生过奖,先生口中的姚神医,只怕说得是我的外祖。”
莫不凡“哦”了一声,连连道:“怪不得,怪不得。”
他这边寒暄起来,凤瑾元却瞪着还在榻上装死的沈氏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就奇怪这女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那普渡庵就算再好,渡化得也太快了些。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原来全都是一场戏。
“你给我起来!”话说着,手也动着,一把就拽向沈氏的脖领子。
沈氏“嗷”地扬起招牌怪叫,从床榻上直接蹦起来了,随即指着凤羽珩就破口大骂:“贱人!你为什么不死在西北的大山里?回来干什么?你一回来,我们的生活就全乱了!都是你!是你害沉鱼嫡女的位置不稳,是你害子皓身患重病!你个贱人!你该死!”
砰!
老太太猛地一拐杖敲了过去,用了十足的力道,这一杖直接敲在沈氏的头上,沈氏连叫都没叫出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莫不凡听到沈氏最后一句话,觉得奇怪,走上前一把抓住凤子皓的腕。凤子皓急急地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脱离不了莫不凡的手。
凤瑾元看出莫不凡用意,原本想拦,却又实在是想让他再为子皓诊治一番,于是沉声警告凤子皓:“不许乱动!”
莫不凡很快便摸出究竟,不解地问凤瑾元:“在下早就听闻凤家二小姐自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京城去往西北,其间从未回来过。而这位少爷的病症是近两年才患上的,与府上二小姐无关啊?为何凤家夫人要如此说?”
凤瑾元重唉一声,摆了摆手,“我凤家出了这等事,实在是让莫先生见笑了。”说着看向凤羽珩:“阿珩还是先请莫先生去你的同生轩坐坐吧,这边的事交留为父处理。”
不等凤羽珩开口,莫不凡便主动辞行:“既然大人家里有事,在下就不多留了,也要回去向皇上还有两位殿下复命呢。”他说完,行了个礼,又跟凤羽珩打了招呼,带着十一名厨子离开了凤府。
那外请来的大夫一见莫不凡走了,便也识趣地离开,连诊金都没敢要。
老太太听着莫不凡说到回去复命,还是跟三位那样的人物复命,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止不住地哆嗦,权杖在地面砰砰地乱敲。
“母亲,保重身子。”凤瑾元上前扶着老太太,却没人理那晕倒在地的沈氏,连凤子皓和凤沉鱼都没想着把他们母亲扶起来。
老太太抓着凤瑾元的手,言语中透着绝望:“惹上了云妃,惹上了文宣王妃,这还不够,如今……她都招惹到皇帝头上了呀!”
凤瑾元也知这次事情闹大了,不由得埋怨凤羽珩:“宫里来了人,你怎么不早说?”
凤羽珩直接跟她爹翻了个白眼:“本来没想让父亲搭这个人情,算是我私人面子求的两位殿下,是一心一意想着给母亲接风,又想着能让家里也吃上一次正经的药膳,调理调理身子。谁成想能出这么一档子事?”她语带不快,“这是大夫来了诊断清楚了病情,莫先生又发现母亲指甲里的门道儿,如果母亲再做得干净些,什么都查不出来,这黑锅父亲是想让阿珩背,还是想让淳王和御王两位殿下背?”
凤瑾元没等接话呢,沉鱼不干了:“二妹妹为何要把罪过推到淳王殿下身上?这关淳王什么事?”
“那淳王又关大姐姐什么事?”她好笑地看着沉鱼,“莫不凡是淳王和御王从宫里请出来的,哦对,这事儿皇上也有份儿,父亲,这黑锅皇上是不是也得背?”
“住口!”凤瑾元气疯了快,“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们是想让凤家死无葬身之地么?”他说着瞪向沉鱼:“这里没你的事,回房去!”
沉鱼委屈,还想说些什么,可凤瑾元沉下脸来她确实害怕,没办法,只能俯了俯身,不甘心地走了。临时出屋时还扔了句话:“淳王殿下是无辜的。”
凤羽珩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只道这人啊,一陷入情网,理智真的都靠边站了。
她无意再于此地多留,只看了眼地上的沈氏,冷冷地说了句:“真不明白,父亲将这样的人接回府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祖母说得对,这人如今连皇上都给得罪了。”
说完,拉起子睿,叫上姚氏,转身就走了。
老太太颤颤地道:“瑾元,那莫先生可是在皇上面前很有脸面?”
凤瑾元唉气,“何止有脸面,皇上如今十分器重他,没听他自己说么,不但皇上皇后的药膳是由他来调配,就连云妃那边,他都一并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