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白了玄天冥一眼,“我是大夫,我怎么看病还用得着跟你交待?”然后俯在玄天冥耳边说:“我得先将大哥彻底麻醉,等他昏迷后就利用袖中乾坤帮他治病,所以你得在外头给我看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玄天冥最在意的就是凤羽珩所说的袖中乾坤,他知道凤羽珩的腕间有大文章,所以每次只要她拿这个说事,他都必须得乖乖听话。
于是,接下来,凤羽珩在自己的药房空间里,用了五个小时的时间,为玄天麒做了一系列男科手术。术后又将人留在空间内观察一宿,第二天早上弄出空间,这才叫人进来侍候。
玄天麒醒来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睡了一个很沉很沉的觉,这一觉睡得极香,梦都没做。可是一睁眼,现实的感观重新归位时,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个关键部份正散发着丝丝疼痛。他心里一惊,就想起来看看,可是突然的,床榻边有个人说了句话:“不许动!一动也不许动!”
玄天麒吓了一跳,赶紧偏头去看,这才发现原来床榻边坐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那男人身形消瘦,眼眶有些发青,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皱眉:“你是谁?”
那人答:“松康。”
“松……鬼医松康?”玄天麒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不是凤羽珩给他治的病吗?怎么这会儿又换成鬼医松康了?还有,这鬼医松康据说是端木青带进京来的,给老三治病,怎么会出现在御王府?“你怎么会在这?”他大感疑惑,不得不问。
那松康却答得很简单:“县主给你治了那地方,难不成你还想她天天给你那地方换药么?”
玄天麒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死瞪着松康,咬牙道:“出去!”
松康一声冷哼,“我出去了就没人给你换药了,县主说了,普通的大夫手法根本不行。虽然你是王爷,但是我提醒你,得罪什么人也不要得罪大夫,特别是你还得指望着他给你治伤的大夫。”他说完站起身,端过旁边桌上放的托盘,再道:“脱裤子。”
玄天麒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就想再发泄几句,可是松康下面一句话又成功地堵上了他的嘴:“如果王爷不想我来帮忙,那我就去叫县主了。只是外头另一位王爷的脾气好像不大好,如果他知道你非得让他媳妇儿天天给你那个地方换药,他会生气的。”
“你给我闭嘴!谁说让你叫县主了!”玄天麒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凤羽珩来给他换药的情景,更不敢想像他九弟那张黑脸,于是干脆地别过头去,跟松康道:“就你吧!”
彼时,外头院子里,凤羽珩正坐在石桌上吃葡萄,两条腿晃荡着,时不时地就能踢到一下边上坐着的玄天冥。
踢得多了,玄天冥干脆一把将那只小脚给握在手里,然后仰头看她,十分委屈地说了句:“媳妇儿,你难道没有听到过有关为夫那个地方也有受伤,而且子嗣艰难的传说么?”
第422章 沉鱼大婚
玄天冥的话换来凤羽珩好大一个白眼,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往前凑凑,伸出胳膊去勾住他的脖子,神秘兮兮地说:“那你患处有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比如说疼痛?”
玄天冥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啊,于是干脆顺着她的话往下唠:“疼,当然疼,有病能不疼么。媳妇儿,你也给为夫治治。”
他媳妇儿眯着眼,贼兮兮地说:“自古以来东方医术都讲究由内治外,但在我们的医学领域里却有着另外一种说法。”
玄天冥不解:“什么说法?”
“哪疼割哪!”
“……死丫头!”某人传来磨牙的声音。
凤羽珩哈哈大笑,坐石桌上跳下来躲后白泽的身后,“你们家主子要咬人了!”
白泽憋着笑,差点儿都憋出内伤。哪疼割哪,王妃真生猛啊!
这边正说笑着,就见周夫人手里拿了一张贴子走进院来,凤羽珩凑过去一瞧,“是喜贴?”
周夫人笑着说:“王妃看得没错,正是喜帖。”然后再对玄天冥道:“襄王府纳侧妃,给咱们府上送了贴子来,请殿下和王妃一并出席观礼呢。”
黄泉听了这话失笑道:“纳个侧妃,有什么可观礼的啊!”
忘川却比她心细一些,问了句:“是三殿下送来的贴子?”
周夫人摇头,“这场婚事由襄王妃一力操办,贴子也是襄王妃着人派发的。”
玄天冥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凤羽珩,他知道这丫头跟襄王妃有些交情,这里头怕是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
果然,这一看过去,正看到凤羽珩那一脸贼笑,玄天冥心里有数了,当下心情大好,把贴子交给白泽,朗声道:“好好收着,界时,本王会带着爱妃一同去观礼。”
大顺朝,天武二十二年的七月二十四,左相府长女凤沉鱼,大婚。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鼓乐吹打,没有起早贪黑的忙前忙后,甚至老太太连对孙女初为人妇的叮嘱都没有。凤沉鱼只在出门之前,在牡丹院的堂厅给老太太和凤瑾元磕了三个头,说了句:“沉鱼拜别祖母,拜别父亲。”然后就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大红的盖头往头上一蒙,悄无声息的就出了府。
府门口,有一顶大红的喜轿早已等在那里,端木青骑着高头大马,代表三皇子玄天夜前来接亲。
凤瑾元对此还算是满意的,虽是纳侧妃,但有端木青出面迎娶,也算是成全了凤家的脸面。
除了早已跟着玄天冥往襄王府去的凤羽珩外,凤家其它的人集体将凤沉鱼送出了家门,即便是平日里与她三句话都说不到头的粉黛也没有刻意为难,只安安静静地看着沉鱼在端木青掀开轿帘之后腰弯上轿,然后端木青手一挥,轿夫就将喜轿抬起,匆匆地往襄王府的方向走了去。
金珍站在安氏的旁边,下意识地就说了句:“这哪里像是大婚,简直比送丧还要晦气。”
安氏瞪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警告。金珍也知自己失言,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了。
可是谁都明白,金珍说的是实话,就连老太太都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喜轿摇头唉气,然后问向凤瑾元:“这真的是凤家最好的选择吗?”
凤瑾元咬咬牙:“今日不知明日事,如今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一边说一边又往想容那边看了一眼,心里有杆天秤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偏移。
凤家这边冷冷清清,因为没发喜贴,所以一个客人都没有,全家人送了沉鱼上轿之后便又回到了牡丹院儿的堂厅,一个个坐在那里,闷不吭声。
与凤家不同的是,今日的襄王府却是热闹非凡的,皇子大臣悉数赶来观礼不说,就连京中大户也都意外地收了喜贴,抬着贵重礼物赶来凑热闹。一时间,襄王府门庭若市,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当凤沉鱼的喜轿转个弯往府门口来时,轿里的人就听到前头忽然奏起了喜乐,吹拉弹唱的好不热闹。她有些疑惑,轻掀了轿帘问外头的喜婆:“什么声音?是不是跟别家的喜事队伍碰上了?”
那喜婆说:“是到了襄王府门前了,小姐大喜,别看凤家那头冷冷清清,可这襄王府可是热闹非凡,三殿下为了迎娶大小姐可是费尽了心思呢!”
她一听说这样的喜乐吹拉是为了迎娶自己,那颗原本已经沉到谷底的心便又怂恿着复苏起来。她知道,三皇子是在乎她的,这种在乎,她有信心在喜帕掀开的那一刻,上升到顶锋。
终于,喜轿到襄王府门前落了地,依然是端木青掀轿帘,再由喜婆搀着她一步一步往府门里走。凤沉鱼曾经为了自己的大婚,从十岁那年便开始着手准备,所有的流程,所有的环节礼仪,所有的讲究她都一清二楚,不管是嫁给王候将相还是直接进宫,她都能够保证自己仪态万千绝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