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玄天华说,“我送你回去,外面太冷。”
想容点点头,不舍地脱离这个怀抱,有些失落,却发现被握住的手并没有再被松开,心里便又是小鹿乱撞般。
玄天华又说:“明日起晚一些,淳王府里没有那些个规矩,也不需要去向夫人请安,怕是她比你醒得还要晚呢!晚间还有宫宴,总得把精神养足。”
“宫宴会出事吗?”想容对于宫宴有些小小的抗拒,她说:“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宫里下的贴子上还写了我的名字,那天我才刚回京。”
“宫里最近乱得很,子睿也被扣留在宫中,我们每天都派人暗中盯着,就怕出事。你凡事小心,明日跟紧你二姐姐,她若离开,你就跟着天歌。若真的有事,尽可能的找到我们,总之不能自己落了单,懂吗?”
“恩。”想容点点心,心里特别暖。七殿下这是在关心她担心她吧?两个人也算是相识很多年,但却从来也没有说这么多贴心的话,今晚的玄天华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她想起前些日子在亭子里见到他,直到他离去,自己还哭了一场。可是今晚玄天华再离去,怕是她剩下的就只有笑了。
两人并肩走出竹林,却不知,竹林的一个角落,有三个人影偷偷摸摸地藏着。三人两女一男,不是别人,正是玄天冥、凤羽珩,以及云妃。玄天冥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个八卦的女人,更是一脸同情加怜悯地看着渐渐远去的玄天华和凤想容,只道自己这个七哥好不容易开了窍,却不想竟被自家媳妇儿和娘亲给围了观,刚才那一牵一抱的,可是把这两个女人给激动够呛啊!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云妃,此时正一手抓着玄天冥一手抓着凤羽珩,激动地说:“这牵过了也抱过了,事情就算订了吧?”
凤羽珩说:“也不见得吧?或许就是一时兴起?”
云妃摇头:“怎么说三丫头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都被拉了手,还被抱过了,华儿要是不娶,那他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玄天冥听得直翻白眼,“七哥怎么就成禽兽了?不过轻轻抱了一下而已,难不成还真的要负责?”
这话说得凤羽珩就不爱听了,她回过头来瞪他:“你什么意思?那叫轻轻抱?抱得那么用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怎么的,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妹妹配不上你们皇族人?不就是皇上的儿子吗?你牛什么啊?我们家想容就算不嫁七哥,还有四皇子呢!别以为小丫头没人惦记!”
玄天冥被说得都想求饶了,他就那么一说,怎的这女人就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云妃也跟着道:“就是,两人抱在一起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华儿这个责必须得负。不然就叫……就叫什么?”她捅了捅凤羽珩,“那天你是怎么说来着?”
凤羽珩告诉她:“不然就叫玩弄女性。”
“对!”云妃点点头,“他要是不娶就是玩弄女性,打我这儿就不能同意。反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过了年关也该张罗一下两人的婚事。三丫头还没及笄呢,那也得先把亲事给订下来,省得再被人给拐跑了。阿珩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老四也对三丫头有意思?”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39章 感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凤羽珩把想容与四皇子玄天奕这一段徒追师的恋情给云妃大致的描述了一下,听得云妃好一阵紧张。她觉得再不出手这个相中的儿媳妇儿就要被老四给抢走了,于是当场就拍了板儿,告诉玄天冥:“过了这个大年,就给华儿张罗婚事。”
玄天冥好一阵头大,他问云妃:“你就不怕七哥不乐意?”
云妃摆摆手:“他要是不乐意,就不会抱人家。从小到大你见你七哥抱过哪个女子没有?”说完还看了凤羽珩一眼,吓得凤羽珩连连摇头,表示没被抱过。云妃这才又道:“所以说,三丫头既然是华儿第一个肯抱的女人,那就说明这事儿有戏。”
玄天冥还是觉得不靠谱,再一想到那凤想容干瘪丫头一个,又摇摇头说:“什么女不女人的,就是个小孩子而已,都还没及笄呢!”
“哟!”云妃白眼一翻,“这时候知道人家是小孩子了?好歹三丫头今年都十四了,想当初阿珩才十二,是谁刚从大西北回来就巴巴的把聘礼送到凤府去了的?是谁搜刮了月寒宫库房,把我所有的五宝料子都给划拉走了讨好媳妇儿的?现在你说三丫头是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凤羽珩扶额,敢情当初那么多上好的衣料都是从月寒宫弄出来的,变不得她一直奇怪,玄天冥一大男人,存那么多五宝布料干什么?
玄天冥也觉得挺理亏,的确想容已经不小了,再过一年就及笄,早点订下亲事也是要紧事。可他就是觉得那丫头跟玄天华不搭调啊!
三人就这件事讨论了半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困得不行,各自回房沉沉睡去。
玄天冥觉得挺吃亏的,本来他正准备“吃肉”呢,结果他家母妃非得把两人从床榻上给挖起来去窥探老七的密事,搞得他家媳妇儿又困又累,回来之后倒床就睡,叫都叫不醒。以至于他蓄谋以久的跨年大餐不得不落了空。真是失策!失策啊!
大年初一,病了一夜的天武帝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醒了过来,不但人醒了,病情也大好,就好像昨夜突然而来的伤寒根本未曾发生过一样,人看起来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就连在昭合殿外殿守了一夜的太医再进来诊脉时都啧啧称奇,直到皇上果然万岁!
可同样伴了天武帝一宿的章远却在天武这样的精神面貌下有些担忧,他总觉得天武帝这病好得太快了,与常理不符。可这样的话又没法说,毕竟皇上病好这是喜事,他一盆冷水泼上去算怎么回事?于是强忍着心头疑惑与担忧,他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拿了天武帝的衣裳准备侍候着他换装。
大年初一天武帝还是要上个早朝的,只不过这个早朝跟平日里的不一样,早在大年之前皇帝就已经封了印,大年初一是群臣进宫向皇帝进行贺岁,是一种朝拜,说些好听的话而已,并不议政事国事。就连天武帝穿的龙袍也与往日不同,不是贵族黄,而是暗红色。
章远将龙袍捧上前,刚抖落开,还不等开口让天武帝更衣,就见天武帝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射了过来,眉心一皱,冲口就道:“章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朕不是早就已经把你打发到罪奴司去了吗?”
章远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只道难不成老皇帝睡了半宿,把昨夜之事又给忘了吗?
果然,天武帝见他恍惚着没吱声,面上怒意更甚,甚至一甩袖把那龙袍打落在地,怒声喝问:“你拦淑妃的驾,害淑妃差点惨死,朕没有砍你的脑袋只是打发到罪奴司去,你这奴才竟不知悔改还敢私自回来,这宫中法纪难不成是你做主的?”
章远赶紧跪了下来,磕头道:“皇上明鉴,是皇上召奴才回来的呀!没有皇上发话,奴才哪儿能走出罪奴司半步?”
“朕召你回来?”天武一脸的怒气,大声嚷道:“笑话!你差点害得淑妃惨死,朕狠不能砍了你,怎么可能再召你回来?要不是淑妃宽宏大量,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皇上。”章远抬头看他,一脸的不甘心,“皇上真的睡一宿觉之后又什么都忘了?忘了昨夜一直在跟奴才说话?忘了您还心疼奴才这一双手来着?”他一边说一边把那双满是伤口的手又递上前,“皇上,奴才是您的小远子啊!您怎么就把奴才给忘了?”
章远的话到是引了天武帝一阵沉思,他看着眼前这小太监,琢磨着他话里的真实性。可不管他怎么琢磨,都想不明白自己吃饱了撑的去心疼一个奴才的手干什么?天武帝觉得这事儿十分荒谬,就想说把这章远拖出去给砍了算了,可他总算还记得今儿是大年初一,不宜见血,所以只得退而求其次,大叫一声:“来人!把这奴才给朕送回罪奴司去!”
这话音一出,殿外,大太监总管吴英赶紧就小跑了进来,面上有掩不住的喜色,指挥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一边一个就要把章远给往外架。这时,突然就听到大殿之外有皇后的声音传了来,道了声:“住手!”
所有人都向外看去,但见皇后一身朝服,带着一国之母的气势步步而来。那步伐沉稳,那面色庄严,就连目光中都带着一种不容人忽视的气度。吴英下意识就低了头去,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国母威严,并不是一个小小淑妃就能企及的,那元淑妃纵是有一天攀上了高位,也散发不出这样一种贵气来。
“皇上这是要干什么?”皇后终于站定,立在了天武帝面前,看了一眼章远,又道:“今儿是大年初一,就连普通百姓家都知要以合为贵,怎的皇上一大清早的就发这样大的脾气?与个奴才而已,何以比得起大顺命脉?可不能因为一个奴才而坏了规矩,破了大顺风水运程。”
她这一番话说得天武帝是又生气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就觉得这皇后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样同他说话,可又觉得皇后说得也没有错,的确是大顺国运更重要一些。他便也看向章远,到是跟皇后问了句:“那你说,这个奴才该如何处置?朕的身边可是容不得他。”
“那便赐给臣妾吧!”皇后说,“从前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奴才,想来规矩都是极好的,既然皇上现在不待见了,不如就赐给臣妾,正好臣妾身边也缺个得力之人。最主要的,是在这大年初一的合合气气,不能让这奴才坏了一年国运。”
天武帝点点头,没拒绝,只道:“那就由皇后看着办吧!”说完。一甩袖,大步出了殿去。
皇后冲着芳仪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亦抬了步子跟着天武帝的脚步匆匆往殿外走。芳仪则把章远给扶了起来,小声说:“我先送你回景慈宫,以后的事慢慢再仪,保住命再说。”
章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如果就这么被送回罪奴司,怕是他的命真的得交待在那里了。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如果再进去一次,那就意味着主子彻底的把他给遗弃,那里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倍的折磨他,直到他死为止。
乾坤殿前,天武帝与皇后一道从步撵上下来,二人携手走着,在大臣们看来这就是一幅美好和谐的画面,好久都没有一同出现的帝后看起来感情依然很好,这就意味着未来一年,大顺会风调雨顺,万事兴隆。
可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天武正小声跟皇后说道:“今日章远之事,朕且给你一份颜面,也送你一个人情。但你要知道,这颜面也好人情也罢也不知道还能留存几日,你在后位上坐了这么多年,也该明白如何为大顺做出贡献才对。朕等的那个人,也快出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