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吕松觉得这个女儿真的是油盐不进,他有时候气得恨不能一巴掌抽过去。但再看看那张绝世容颜,又生怕被自己给打坏了,到误了家中大事。于是只得狠狠地告诉她说:“你是吕家的女儿,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不生在吕家,是别家的女儿也是一样。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吕松说完,推门而出,还把院子里的两条大黄狗牵到了吕萍的门边上近距离守着。
吕萍没在意他的举动,只在确定他已经走远之后开始叫下人备水沐浴。虽说现在还是白天,但她因为身有隐疾,经常是一天要洗好几次澡,不分白天晚上,吕府的人早就习惯了。哪怕没走多远的吕松听说了,也并不疑有他……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90章 谁这么大胆敢抓本王妃的人?
然而,吕萍这一次沐浴却是第一次把身上的香料统统洗掉,而且没有再用。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以前就收着的简儿穿的下人装,匆匆换上之后,身上果然一点味道都没有。她功课做得十足,不但换了衣裳,还用黑胭脂涂黑了脸,又在唇角点了一颗痣,一张倾世的容颜转眼就成了极其普通又有些丑陋年老的样子。
她瞧着满意,这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包袱,悄悄地来到门前,门缝轻开,两条大黄狗警觉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鼻子动了动,最终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再次伏地浅眠。吕萍觉得很满意,而此时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在屋子里避晌,没有人愿意顶着正当午的太阳在外头活动。
她悄悄离开,再关好房门,神不知鬼不觉,很快就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子。吕家下人并不多,特别是在那年吕瑶出事之后,因为姚家的制裁让吕家经济大损,很多下人都遣了去,虽说现在已经恢复了些元气,但也都只顾着外头的生意,府上还是没太大动干戈。
她庆幸家里下人少,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遇有护卫经过,一看她这张脸,也以为是灶间的厨娘或是烧火丫头,没太在意。
她知道吕府有一处小门,那里是从前吕错偷偷开的,为的就是方便半夜里偷偷出去寻花问柳。那小门吕松已经派人锁死,平日里并没有人守着,但这并不碍事,那门年久失修,就算上了锁也很轻易的就能把门栓给弄开。
吕萍就这样出了吕府,在吕松和葛氏还在幻想着能把她送到六皇子身边的时候,人已经悄然出城,很快便找到了焦急等在那里的丫鬟简儿。
简儿很想跟吕萍一起走,但吕萍却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目标,再说,这一路凶险万分,一旦吕家的人追来,她被抓回去是小事,吕家用得着她,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但简儿就不同了,一个下人,吕家很有可能把她给打死。
她执意不让简儿跟着,给了简儿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郑重地告诉她:“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往西去,选择一个别的方向,这些银子足够你平淡地生活。我之前说让你回老家,现在想想也是不妥,老家更容易被吕府的人找过去,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如果实在没有能去的,你就去御王府,找御王妃,跟她说是我求她帮帮你。我与她接触虽不多,但她是个心眼好的人,一定会帮忙,到时候你就在御王府或是郡主府亦或是姚府谋份差事,就算吕家的人知道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简儿听着吕萍为自己的安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下来不停地求着她带自己一起走。但吕萍还是摇头,并且迅速地上了马车,吩咐车夫上路,直把个简儿给甩在了身后。
马车跑得很快,那车夫问她:“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您的丫鬟给了我十两银子,能跑好远的路呢!”吕萍涂黑了脸,又梳了妇人的发髻,看起来就像是个年近三十的妇人。
她想都没想,开口就道:“我们往济安郡的方向去,我要去济安郡。”
“啊?”那车夫吓了一跳,连带着马都不稳了,他赶紧把方向调整好,这才道:“那可太远了,十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不够跑那么远的路啊!而且我家就在京城,离开三五日还是可以的,可济安郡往返怎么也得一个月,时间太久,我没有跟家里婆娘说。”
吕萍也不与他多话,只告诉他:“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再给我加十两银子,你算计着日子该返回了就找个城镇把我放下,我再雇一辆马车就是。”
那车夫一听这样也行,公平合理,于是再不多问,安静地赶起车来。
吕萍坐在马车里,心一直就提着,一方面担心简儿,一方面也担心自己很快就会被吕家的人给追上。出府固然顺利,但那也是借着吕松太托大那两条大黄狗,而且吕家并不知道她身上的隐疾已经治好。另一方面也是吕家的人少,这才没有注意到她。
但人少却并不意味着连追踪的人手都腾不出来,更何况,吕松现在将宝都押在她一人身上,为了把她给追回来,势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派出人手,而且还肯定是高手。她能不能顺利的逃到济安郡去,那还得看命。
吕萍微闭了眼,心里想着这些事,同时也在思考着到了济安郡以后该怎么办。往济安郡去是她突发奇想,就是上次在街中听到有人讨论那边给了她希望。她想到那样的一个地方去生活,可至于能不能活下得去,还是得看命。
说来说去,都是命。吕萍苦笑,她现在就只祈祷不要被吕家的人再抓回去吧!但愿这一路平安顺利,也但愿简儿能够逃过吕家的追踪。
吕萍这头一路往西奔逃,简儿则跪在城外看着马车匆匆远去,心下打定了主意。她不能走,不能逃到外省,她得留在京城,相办法帮着自家小姐一把。刚刚小姐说她可以去找御王妃,那她就去找,把吕家的阴谋都说出来,然后再求着御王妃帮帮自家小姐,至少能在吕家人围追堵截的过程中拦上一拦。
简儿一想到这,立马就来了精神,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匆匆回城,然后一路警惕地往御王府小跑了去。
只是很遗憾,她到时,御王府的人告诉她:“王爷带着王妃出城去了,已经走了两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简儿傻了眼,出城了?还不知道哪天能回来?怎么办?如果今天见不到凤羽珩,不但她没有地方去,她家小姐也很有可能被吕府的人追上。两个人就这样逃出来,吕家很快就会发现的吧?她心里着急,不停地在御王府门口打转转,御王府的下人十分不解地问:“你说你是吕家大小姐的下人,那你们大小姐找御王妃可是有急事?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先跟周夫人说说,王爷和王妃临走时曾交待过,府上大小事宜都由周夫人全权处理。”
简儿不知道周夫人意味着什么,她就是个平常的下人,很少与外界接触。就想着自己要跟御王妃说的事可是大事,不但事关吕萍的安危,还关系着左相吕松的秘密谋划,她是一定要当着凤羽珩的面儿说的,其它人她可信不过。
见简儿也不吱声,御王府的门房摇摇头,也不再理她,作势就要把门关上。这时,就听巷子的东边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在那里!快把人抓起来!”
简儿大惊,扭头一看,来人一个个都穿着吕家的护卫装,在管家的代领下凶神恶煞地奔着她这边就跑了来。
她吓得腿都哆嗦了,没想到人来得这样快,也没想到找得这么准,一下就把她给抓了现形。她想要跑,可惜惊吓过度,腿软脚软,还没等跑两步呢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御王府门前的台阶上。紧接着,那些护卫上了前,一把就将人给按了住。
“放手!你们要干什么?”简儿大叫,不停地躲,却怎么也挣不开那些护士铁钳一样的手劲儿。“救命!救命啊!你们放开我!我现在不是吕家的下人,我的卖身契已经在我自己手里,你们没有资格抓我!”
谁知,那吕府的管家立即就回道:“是不是吕家的下人不是你说了算,卖身契在你手里也没用,官府那里还没撒去备案呢!哼!死丫头,竟敢放跑大小姐,抓你回去看老爷夫人怎么处置你。”说完,还冲着那些护卫大声道:“你们还等什么呢?就是抬也把人给我抬回去!”
一听这话,简儿吓得失了魂,用了最大的力去挣脱那些人,甚至口牙并用,一张嘴就把其中一名护卫的手给咬了一大口。那护卫疼得一下把人松开,她则拼了命的往御王府门前爬,一边爬一边求助:“求求你们,让我见御王妃,我是来见御王妃的。”
御王府的门才关了一半,外头的这一出闹剧也让门房之人十分不满,干脆把门又重新打开,先前与简儿说话的人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吕府的管家,问了句:“你说,你们是哪里的人?”
吕府人纵是嚣张,那也是冲着简儿来的,他们可不敢跟王府里的人起冲突,哪怕只是个小小门房,那也是惹不起的。于是那管家赶忙上前,还行了个礼说:“这位大哥,在下是左相府的管家,这是府上小婢,因为犯了错跑出来,在下来抓她回去。”
“哦?”那门房皱着眉道:“抓人抓到了御王府门口?还如此大声喧哗,你们当御王府是什么地方?”
那管家一哆嗦,不由得瞪了简儿一眼,心说八成要坏事,但还是答了话说:“您莫怪,也是咱们着急了,这才没考虑到扰了御王府的清静。在下这就把人带走,还请您通容一二,很快就处理好,不会再打扰王府安宁的。”
门房看了管家一眼,再看看简儿,心中也有些叫不准这事儿该不该管,毕竟这丫头说是来找王妃的,而且还报了吕家大小姐的名号。御王妃跟京中一些小姐们是有些私交的,却不知跟吕家大小姐关系如何。不过眼下吕家的人也没有错,抓一个家里跑出来的丫鬟,御王府也没有插手的立场。他想了想,点点头,只说了句:“那你们就快点吧!”说完,一转身就走回府内,作势要关上门。
一见御王府这个态度,那些吕府的护卫再不客气,真就抓着简儿的四肢手脚把她给抬了起来。无视简儿的大叫与挣扎,就准备往回走。
这时,就听巷子的另一头,有一个清脆的女声扬了起来,是道——“谁这么大胆,敢抓本王妃约见的人?”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91章 狗改不了吃屎
一声厉喝,让吕家管家及一众护卫看到了策马而回的玄天冥和凤羽珩,也让那关了一半的御王府大门重新打开。简儿看到了生的希望,大声地叫着:“王妃救命!奴婢是吕家大小姐吕萍的近侍丫鬟,求见王妃!”
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是共乘一骑,另外还带着一匹马,上头挂着好些个打回来的野味。御王府里有人出来把那些野味从马上摘下来,先前那跟简儿说过话的门房也跑上前,将事情简单的与他二人说了一遍。
凤羽珩看了那还被抬在半空中的简儿一眼,又看向那吕府的管家,不由得问了句:“怎么,没听清楚本王妃刚刚说的话?”
那管家一怔,下意识地说了句:“王妃怎么可能约见了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的事?”
“恩?”发出质疑的人是玄天冥,“怎么?本王的王妃想要约见什么人,还要跟你一个奴才报备?你们左相府是不是太胆大包天了些?”
玄天冥一开口,吕府的人吓得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到地上,连带着把简儿也给扔了下来。这一下摔得不轻,简儿疼得直咧嘴,但好在不影响走路。她赶紧爬起来,奔到凤羽珩的马前,也跪了下来,却没说话。凤羽珩既然已经认了约见于她,她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多说反而会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