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2 / 2)

神医嫡女 杨十六 4797 字 16天前

当然,除此之外,她心里还存着一件事。想容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是跟着凤粉黛出门的时候被人劫持,她可不信这是巧合,更对那凤粉黛突然来找想容持着保留意见。凤家的孩子,什么时候也能记得姐妹情深这回事了?

她走到城墙中间,对着悬挂俞千音之处,两只手肘驻在城墙上,笑看着俞千音,扬声道:“公主殿下,可是想好了要告诉我你们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俞千音瞪着她,那张烂了一半的脸就像鬼一样,这也就仗着凤羽珩是个大夫,什么伤口都看过,要不换了一般的女子,非恶心到吐不可。俞千音恨凤羽珩,几年前就恨,现在更恨。她现在满心就盼望着自己的人马快些出现,能把她给救下来,这一等就是两天多,她有的时候在秋日的暴晒下都有些绝望,觉得自己人是抛弃了她。可是一到晚上,天凉下来,头脑清醒下来,又觉得不会,毕竟她是公主,一旦她出事,那些人回到宗隋也没办法交待。

眼下,凤羽珩就在她的面前,她多想上前去把凤羽珩的脸也给撕烂,可惜,她够不着。即便能够着,也没那个本事。凤羽珩太厉害,她根本打不过,便也只能狠狠地道:“你想得美!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除非他们自己出现,否则,我死了,你的妹妹也会跟着一并给我陪葬!”

“哦!”凤羽珩点点头,“一个民女,给一国公主陪葬,那也是她的福气。”

一句话把俞千音给堵了回去,以至于那吊着的人下意识地又问了句:“你真的就不在乎你那妹妹的死活?”

凤羽珩摇头,“不是不在乎,而是知道她不可能会死。俞千音,收起你的侥幸之心吧,要不要咱们来打个赌,就在今夜,你的人一定会带着我想要的人一并出现在这城墙之下,然后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要我放了你?”

俞千音眼睛一亮,可再看凤羽珩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又不解地问:“刀都架在脖子上,怎的看不出你半分焦急?”

“我有什么可急的?”凤羽珩咯咯地笑,“俞千音,你信不信,只要让我看到他们,我就可以把他们救下。他们的刀再快,也快不过我的行动,哪怕我离着他们有这么高这么远的距离。”

她的话让俞千音想到了一件事,在宗隋时就听说玄天冥和凤羽珩攻打古蜀时,用了一种叫做天雷的东西,还有一种远程射击之物,比射支好用多了,据说是叫做枪,能够离着老远就打中人的眉心,速度快过箭支百倍。

她的身子打起哆嗦,突然就意识到其实自己是没有救的,人家只不过是想要借着她把人引出来而已,从未想过什么交换,等的就是那些人的出现。而她,竟还在这里做着可以获救的梦。大顺有那样的兵器在手,会怕谁呢?

俞千音不甘心,她看着凤羽珩,恶狠狠地道:“我斗不过你,你的确厉害。但是凤羽珩,你也有你的失败之处。你可知,我能成功地抓了凤想容,靠的是谁?”

“靠的是凤粉黛。”凤羽珩答得很麻利,而且也有自己的分析,“你想说我的失败之处就在于众叛亲离,曾经凤家的姐妹跟我不是一条心,甚至主动去害自己的家人,对吧?”她一边说一边摇头,“俞千音,你无需以此来做挑拨,且不说我与那凤粉黛本就没什么姐妹情谊,即便是有,在你以小宝做为威胁的前提之下,我又怎么能去跟她翻脸?任何事情,冤有头债有主,我凤羽珩不是傻子,没那个闲心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实话实说,你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继续吊着吧,直到你的人出现,我给你个痛快,你的人若是一直都不出现,我便断了你的水粮,一直吊死算完。”

凤羽珩的话让俞千音一阵绝望,必死无疑的下场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中重复回演着,以至于到这日天刚擦黑时,人的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跟凤羽珩求饶,一会儿又对她破口大骂。

而凤羽珩却对此视而不见,只坐在城墙上跟将士们聊天,忘川黄泉还到城下茶楼去要了好茶,晚膳时候还特地开了一桌席面在城墙之上,就对着那俞千音吃,看得对方更是崩溃。

玄天冥今日下朝之后就去了大营,既然应下了八月十六点兵出征,大营那头就必须要有安排。早有人告诉他凤羽珩在东城墙上嚣张,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亦是一脸宠溺,说的是与玄天华一样的话:“好啊!那丫头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本王也会在后头帮她再给补上。即便补不上了,天塌下来亦有本王替她顶着。没事儿,让她玩去吧!”

夜幕彻底降下时,玄天华来到东城楼上陪她。事实证明,凤羽珩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就在今日夜里丑时三刻,东城墙下方出现了一伙人。而被那伙人押着而来的人亦有三个,凤羽珩朝下方看时,一眼先看到凤想容和小宝,然后另外一个,看过之后却是连她都不由得咧了咧嘴——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15章 玄天墨之死

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穿衣裳,下身烂得白骨可见,但最可怕的却是那张脸。或者说,那已经不能叫脸了,只是血肉模糊的一肉,依稀能看出轮廓,表面全部不见,就像是怪物。

很多守城的将士看了都受不了,有一些忍不住这场面,呕吐起来,剩下的也是把头别了开,不想再多看一眼。

凤羽珩与玄天华二人却是紧皱起眉,二人自然能辨得出那个腐烂之人就是八皇子玄天墨,可他那张脸却又烂得十分诡异。凤羽珩小声道:“整张脸皮都不见了,像是被人活体揭下去的。”

玄天华点头,“宗隋皇室擅易容之术,但实际上更加炉火纯青的却是人皮面具的本事。只怕他们抓走老八,目的就是他那一张脸,揭下脸皮,许能助宗隋成就大事。”

“是什么大事呢?”凤羽珩偏着头想:“再假扮出一个老八来,搅乱大顺朝廷吗?那希望是不是太渺茫了些?不过七哥你的分析是对的,我也觉得他们的目的就是老八那张脸皮,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要怎么用。但如果老八死了,假扮什么的,也就没有意义了吧?”她唇角一抿,“看来今晚,这东城门下注定要满布血腥之气了。”

玄天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她:“有把握迅速解决?”

凤羽珩点头,“有把握。七哥先下城去吧!待我解决了那些人,第一时间救出想容。”

玄天华下了城去,这时,那吊在城墙外的俞千音终于忍不住了,冲着下方大声叫着:“你们这群蠢货!怎么才来救我?”

下方人抬头看她,一个个也是一脸的焦急。俞千音到底是宗隋公主,且对于新皇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重要之人。虽说宗隋皇室都是制人皮面具的高手,但这位六公主年纪不大,却是制得最好的一个。新皇有很多计划等着她协助完成,他们绝不能在这里把公主给折了去。于是有人冲着上方冷眼站着的凤羽珩大声喊道:“你们的人已经带过来了,放了我们的公主!”

话是喊了出来,可却还是有两把大刀明晃晃地架在凤想容和小宝的脖子上。想容样子狼狈,头皮披散着,抬头看向凤羽珩时,眼里噙满了泪水。可还是倔强地摇头,无声地动着口型说:不要。

小宝则比较干脆,哇哇大哭,嗓子都哑了,让人心疼。

至于那玄天墨,却并没有人过多理他,就那么随意地拎着,像拎货物一样,根本也无需用刀去威胁,因为这人已经没了逃跑的本事。

凤羽珩看着下方,心头隐隐作疼,却还是仔细地数了一下。一共八个人,押着想容和小宝的有四人,其余四人站在后方,随时备战的姿态。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没理下面的人,却是问向俞千音:“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还果然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了啊!很好!”她一声很好,身后立即有将士上前,一把长刀伸出,二话不说就架在了俞千音的脖子上,吓得俞千音又是一声惊叫。

下头的人也吓坏了,生怕凤羽珩这边杀人灭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却都拿不定主意,生怕一旦自己这边先放了人,对方反悔怎么办?到时候公主没救出来,反到是把人质也失了,那可就再没了希望。于是又有人大声喊着:“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凤羽珩反问:“是你们先抓了我们的人,现在却反过来问我要怎么样才放人?想要救回你们的公主,就表现些诚意出来,先放了我们的人,至于这位公主殿下,放不放,还要看本王妃的心情。”

“什么?”下方的人怒了,“凤羽珩!你不要太嚣张!你的妹妹可还在我们手里,就不怕万一我们一失手,她的脑袋立即就会被割下来吗?”这些人说着话,竟真的把刀又往想容的肉皮上贴了贴,可怜想容娇嫩的皮肤立即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凤羽珩眉心紧皱,心中有愤怒呼之欲出。撇眼间,见下方玄天华已然带着暗卫到了方便行事的距离,她再不想跟对方多言,只是开口对那俞千音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放了你,打从你抓走我的妹妹那一刻起,咱们两个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俞千音,我告诉你,人都是有底线的,我的底线一是我的丈夫,二就是我所剩不多的亲情。可惜,你偏偏要来触犯。”

她说完,伸手入袖,很快地两柄袖珍枪就握在了手里,一手一支,展臂就朝着下方射了去。但听“砰砰砰砰”四声连响,那四个押着想容和小宝的宗隋人连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来就应声倒地,随即,又是“砰砰砰砰”四声,后头四个人的眉心也突然间就多了一个血窟窿,毫无征兆,立即死亡。

如果说凤羽珩此时用的是箭,怕是下头的人即便也是难逃一死,但她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想容和小宝也毫发无伤。但她手里有枪,有这种后世先进的武器在握,她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没有人的速度能快过子弹,就更别说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宗隋人甚至连什么是枪都不知道呢!

随着那八个人的倒地,玄天华这边也出了手,暗卫们迅速将尸体拖离,更是有一人抱起小宝带到安全之处,还有一人拎着玄天墨站在玄天华的身边。而玄天华则亲手接过想容,任那丫头松了一口气后一身疲惫地倒在自己怀里,有一种类似于心疼的情绪依稀泛了起来,以至于他的手臂又往紧收了一收,轻声地唤道:“丫头,别怕,没事了。”

想容已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但这句话还是清晰地入了耳,她甜甜一笑,那笑在狼狈的面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却也那么的幸福。

玄天华正准备将人打横抱起,想抱到城楼上让凤羽珩给看看,这时,却听身边那暗卫手中提着的“无脸”之人大声地嚎叫起来。四肢乱动,嚎叫声惨绝人寰,就像个疯狂的怪物,让那提着他的暗卫都不由得皱起了眉来。

不过仔细听听,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中,还有话语可以依稀辨得出,是在叫着:“七哥!七哥!”

玄天华心头一颤,偏头去看他,目光中透出些许不忍。无论如何,这也是他的弟弟啊!虽说做了错事,可一个“玄”字打头,他们身体里就流着割不断的相同血脉。但闻他轻叹了一声,伸出手在玄天墨上身几处轻点了几下,那人立即安静下来,虽然还是呼呼地喘着粗气,却已经不再嚎叫,只是呜咽呜咽地悲鸣。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玄天华开口问他,“你叫我七哥,可是想我帮你什么?”

那人又急喘了几下,然后尽可能地让自己平复下来,空洞的眼看向玄天华,似乎有泪从里头流出,可泪水瞬间就与血肉混到了一处,看也看不出来。他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好像已经不太会说人语,要很努力很努力地才能把话给说出来,却还是声音嘶哑,含混不清。玄天华听到他说:“他们撕下了我的整张脸,要做另一个我。七哥,你是最好的人,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他想伸出手去抓住玄天华,可是一只手探出去,却又觉得玄天华那一身白衣实在容不得他这样混着血和混的手去沾染,于是就那样顿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