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刺痛的感觉传来,夜千筱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冷气,旋即手一翻便抬了起来,只见条长蛇咬住她的手背,身体正被悬空带了起来,长长的蛇身犹如绳子在跳舞般,看着极其惊心动魄。
而在半空中,不过一瞬的拉扯间,长蛇就被迫松开了夜千筱的手背,紧接着便垂直地坠落下去。
被咬的夜千筱自然没心思顾及这条蛇,但它还在半空中未落下之际,旁边就忽的扫过了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蛇的七寸,蛇头蛇尾顿时拼命挣扎着,奈何赫连长葑的手劲过大,也毫无怜悯之心,它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逃生机会。
短短几秒钟,这条白黄交错色彩鲜艳的蛇就彻底地咽气,赫连长葑抬手直接将它给丢出了好几米后,便将夜千筱被咬住的手直接抓到了自己手中。
“玉米蛇,没毒。”
手忽的被温暖的手掌抓住,夜千筱眸光闪烁着,欲要挣脱开来,但五指被他紧紧攥住,毋庸置疑的力道,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手背上有两个血洞,但是因为及时反应过来,所以伤口并不深,只是有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看起来有些碍眼罢了。
还在通话的手机被赫连长葑一把挂断,在外训练肯定会常常受伤,习惯原因就算是简单的训练,赫连长葑身上也带了紧急处理的绷带和药物。
他的动作很熟稔,清理、包扎,简单的几个动作被他串在一起,便是眼花缭乱连看都来不及,没一会儿夜千筱的手就已经被彻底处理好了,明明还带着刺痛的伤口,但手背早已被围上了层层绷带,提醒着她刚刚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夜千筱皱起的眉头总算舒缓了点儿,她摆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便朝赫连长葑微微点头,“谢了。”
视线总算从她受伤的手背上移开,可赫连长葑才瞥了她一眼,挂断没多久的手机铃声便再度响了起来,他随意地扫了眼,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机给拎了起来。
然,刚刚拉开,就听到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刚刚什么声音,你们队里怎么会有女的?!”
呃……
清晰地将老爷子的话听到耳中,夜千筱眨眨眼,难得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这种时候只能纯当什么都不知道。
赫连长葑眉头微动,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老爷子的声音又放软了许多,“你……不会是在部队有女人了吧?”
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到这方面的夜千筱,刚想着该动身了,却忽然听到旁边的人直白的回答。
“嗯。”
简单的一个字节,却将怀疑的事情肯定地摆了出来。
他在承认。
夜千筱的身子顿时就僵了僵,眼风如刀般扫向赫连长葑的方向,手指骨节咔擦咔擦地响动着,带着绝对的威胁成分。
然而,赫连长葑挑眼看她之际,却夹杂着几分笑意,仿佛似有若无的挑衅。
事实上,他就是真的指明了是夜千筱,那夜千筱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就像有人想要故意抹黑她,而她除了将人揍一顿或是威逼利诱之外,也没有其余的办法。
总不可能将嘴巴给缝起来吧?
更何况,他又没指名道姓的,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哈哈哈……你小子,还瞒着我不说,哪家的姑娘啊?”赫连爷爷冷不防地开怀大笑,但笑到中途声音微转,声音立即就正经起来,“不会骗我老头子的吧?”
“不敢。”赫连长葑一本正经。
经他开口说过的话,总是很容易让人信服。
赫连爷爷顿时喜笑颜开,跟个小孩儿似的,直嚷嚷着要“孙儿的对象”来接电话,但却被赫连长葑三言两语的打发了。
不过这孙爷俩挂断电话的时候,都对各自的小心思心知肚明,赫连爷爷嘴上说的那么热情,可保不准是丁点儿都不相信赫连长葑是有“对象”了的。而赫连长葑尽管装模作样的哄着,却也清楚赫连爷爷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只是,出门在外,几年都见不到一面,能够说几句顺从老人家的话,总归也是好的。
“我走了。”
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眼见着赫连长葑挂断电话,夜千筱也不在这里久留,准备着调整心态去找那群早已找好藏身之所的尖兵们。
可是,她起身后,还没有走几步,脚步就忽的顿了下来。
犹豫着偏过了身,她的视线扫向隐如黑暗中的赫连长葑,神色间有着散不去的好奇。
“嘿,你为什么当兵?”
轻抬眼眸,夜千筱似是打趣的问着,挺感兴趣的样子。
她一直无法理解所谓军人无私奉献的精神,为什么会当兵,因为心里那点豪情壮志,还是想找个适合自己发挥的地方,亦或是……其它各种各样的理由。
她至今无法理解。
可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方,总是会接触这样的问题,除了豪壮与激情外,有其它目的的也不少,就如夜千筱是以接触未婚夫徐明志而来的。
那么,他呢?
她确实很好奇。
赫连长葑微微抬眼,有月光洒落到他那如画的眉目上,染得几分朦胧几分心惊,刚毅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但眉眼里却流淌出几分柔和。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他说的很云淡风轻。
听起来也很敷衍随意。
夜千筱微怔,思索与好奇的云雾渐渐淡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地闲散和慵懒。
保家卫国,每个当兵的都被冠予这样的责任,但真正能将它放到心里的就少之又少。最起码在夜千筱上政治课的时候,她一直将这四个字当做无稽之谈,因为说的光鲜亮丽,实际上以一人之力并不能做出多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