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凝眉,眼底多出几分防备。
然,赫连长葑神情认真,深邃黑亮的眼睛里,犹如染了层淡淡薄雾,可却不掩其中深情。
不知为何,夜千筱眼皮微跳,莫名的有些慌乱。
“我发现,唯独你离开我这件事,”赫连长葑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紧紧盯着夜千筱,继而缓缓开口,“我无法适应。”
那低哑的语调,滑落耳底的那刻,宛若清风滑过心底,不自觉地牵扯着波澜不惊的那颗心。
夜千筱微微一怔。
有些莫名,她抬眼去看赫连长葑,不经然间与他视线撞上,眼底倒映着他的脸庞,那有那双似乎带有魔力的眼睛。
本是经历过不少风浪与表白的人,可夜千筱却忽然意识到,这混蛋就那么两句话,忽然让她有些适应不了。
她从赫连长葑眼中看到执着与肯定。
还有——
那份感情。
做不得一点假。
“久了就适应了。”
心中微动,夜千筱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且挡开他放右肩上的手,颇为别扭地朝桌面看过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
离开了,时间久了,忘记起来,轻而易举。
说到底,谁也没耽误谁,谁也没改变谁的生活,不是在一段时间里,插了一脚而已。
可——
纵使这么想着,夜千筱却止不住心底的波动。
越想越烦。
看着她皱眉的模样,赫连长葑嘴角勾起抹淡笑。
她自是不会知道,他曾多狠心的想让她离开。
同样的,她也不会知道,他有多想让她留下。
可是,他见过无数次分别,送走了无数的兄弟战友,唯有夜千筱,是他无法送走的。
尤其——
一想到她离开,就会有无数男人围在她身边大献殷勤,各式各样的无可阻挡,他就不自觉地恼火。
就算让她恨他,他也得将她留下。
绝不放手。
但——
现在不是时候。
没有多说什么,赫连长葑离开。
他离开时是中午,夜千筱下午锁了门,在病房里睡了几个小时。
只可惜,直至下午三点,都没有睡着的意思。
最后烦的很,在网上叫了几个人联机玩游戏,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人虐的鬼哭狼嚎时,夜千筱便在一堆的骂娘声中,退出了游戏。
总算是痛快了。
将ipad丢到一旁,夜千筱看时间还早,便出了病房的门。
这里有不熟悉她的“熟人”,也有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偶尔会遇见同是玩游戏的来打招呼,但大多数的时候,见到的都是或面容憔悴或神情担忧的病人或家属。
夜千筱缓步走过,没有观察他们的意思。
一个人,一个人生,在任务中,关系到成败和生命时,她习惯去观察他人的行为,以了解到更多的情报,降低任务中的难度。
但,身为一个狙击手,有一定的职业习惯。
可以说,观察身边的一切是本能,但遇到人多的地方,或者说物品太多的地方,细节过于繁琐,那简直是狙击手的噩梦。
所以,在医院里,夜千筱会避免观察他人。
可——
总归容易发现一些线索。
比如,她路过外科时,从身侧走过的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藏在衣袖里,不仔细去看的话,并不会发现异常,可像夜千筱这种习惯在身上藏满刀的人,对他的那点小动作,却看的清清楚楚的。
扫了他一眼,夜千筱顿住步伐,朝那个人打量了几眼。
男性,不到三十岁,头发乱糟糟的,稍显邋遢,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没有多么出彩的地方,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是病人和家属。
有目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