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兄长在上 程十七 2405 字 17天前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仔细查看了厨房送来的食物,才勉强用了一些。往常这个时候娘都会过来帮她上药。她心下诧异,就在雪竹的帮助下,自行上了药。

刚收拾妥当,陈静云就来看她:“嘉宜,我听说你的癣复发了,严重吗?大夫怎么说?”

韩嘉宜背对着她,斜躺在长榻上:“还好,太医让我以后注意一些。”

再多的,她也不想对静云说。

陈静云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那是该注意一些。”

她今天早上醒来,眼皮就一直跳。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听说昨天嘉宜脸上的癣复发了,还请了大夫。未几,沈夫人遣人请了娘过去商议事情。她略一思忖,干脆来探视嘉宜。

说话间,沈夫人跟前的丫鬟海棠求见。

韩嘉宜听说是母亲的心腹,应声道:“请她进来吧。”她不好再躺着,干脆坐起身,不过仍面朝里。

海棠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表小姐,她身形微顿,快步走到姑娘跟前:“姑娘,夫人让我告诉你,桃花癣复发的原因,查出来了。”

“是什么?”韩嘉宜瞬间来了精神。

陈静云也好奇:“怎么回事?”

海棠瞥了她一眼,对韩嘉宜附耳说道:“梅姨妈。”

韩嘉宜瞳孔微缩,既感到意外,内心又隐隐觉得“果然是这样”。她此时也不顾自己脸上的斑,转头看向还在她房中的静云。

她脸上的红斑落在陈静云眼中,陈静云微微一怔,眼皮直跳,浓浓的不安忽然涌上心头:“嘉,嘉宜,是什么?”

韩嘉宜神色平静,一字字道:“你娘。”

“什,什么?”陈静云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怎么会呢?”

海棠低声对韩嘉宜道:“梅姨妈已经承认了,夫人让我问问姑娘,要不要过去。”

韩嘉宜没回答,而是看着陈静云:“静云?”

陈静云蓦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神情迷茫:“我不信,我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吗?还一直很关心嘉宜,经常给嘉宜送吃的……

为什么要做坏事呢?

她缓缓捂住胸口,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韩嘉宜瞧了一会儿,移开视线。她下榻,取了雪竹前两天专门为她准备的斗笠。这斗笠模样不大好,双层轻纱,透气性也不错。不过她一直待在房里,谁都不见,也就没用过。

陈静云不敢看韩嘉宜,她双脚如同踩着棉花一般,晕晕乎乎和她们一起去了厅堂。

她的母亲仍在说着:“我生过桃花癣,真的不会留疤。我也是看她不会留疤,才又那么做的……”

“哼,第一次是糕点,第二次是菌汤……”沈氏冷笑,“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陈静云如遭雷击:“糕点?菌汤?”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猜想过种种可能,此时才知道真相。她泪水夺眶而出,怔怔地看着嘉宜。她亲手送去的糕点?她劝嘉宜喝下的菌汤?娘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以手掩唇,无声地哭泣。

陆晋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几人,一眼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皱眉:“嘉宜?你戴斗笠无碍么?太医不是说要透气么?”

“啊?”韩嘉宜摇头,出声解释,“这个透气性很好。”她这么说着,仍是小心解下了斗笠,偏过脸。

陆晋知她不想给人瞧见,是以虽然很想知道她的状态,但还是移开了视线,尽量不去看她。

长宁侯一直以来都没说明确说什么,瞥见韩嘉宜脖颈的红斑后,眼神一黯,重重叹了口气。这还只是脖子上,听说脸上,额头上都有,若留下斑痕,那真是毁了。

梅姨妈胡乱擦着眼泪,连忙道:“不关静云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氏忍不住哂笑:“你还真是慈母心肠。合着你女儿是宝,别人的女儿就是草对不对?你敢不敢告诉你女儿,你都做了些什么?”她说着转向陈静云:“静云,你娘操心你的姻缘,两次给嘉宜下药,好让她生癣,没法出现在人前。这可都是你娘做出来的事情!”

陈静云呆呆地看着母亲,震惊、难过、自责、不可置信……最终都化为深深的痛苦。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娘,你……”

她忽的跪了下来,泪水涟涟:“对不起,对不起……”

韩嘉宜伸手去拦她,却没拦住。

梅姨妈慌忙道:“跟静云无关,你们怎么罚我都行,这事儿跟静云没关系。她还一直祈祷让嘉宜早些好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氏冷眼看着她们母女,复又问陆晋:“敢问世子,本朝律令,投。毒该处以何种刑罚?”

“视情节轻重而定。”陆晋沉声道,“最重者处以绞刑,最轻者也要监。禁三年。”

长宁侯插话:“玉蝉,不能见官。你要让嘉宜这样过堂吗?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自己处理就是了。”他略一沉吟:“所幸嘉宜也没有大事,不如就建个佛堂,让她静思己过……”

“没有大事?她脸上的斑不是大事?真留下疤永远消不掉了才算大事是不是?”沈氏回眸看着他,眼中泛起冷意,她指了指梅姨妈,“你还想留下她?你就不怕她哪天真的再下一回药?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我不敢让嘉宜再和她共处。你还不如建个佛堂,把我们娘俩关起来。说不定还能安全一些……”

长宁侯皱眉,一脸无奈:“玉蝉,你这说的什么话……”

陆晋开口:“不如我带嘉宜出去也行。反正我梨花巷的宅子还空着……”

韩嘉宜听到他的话,心头一跳,本要向他看去,却及时压住了这念头。

沈氏看了一眼陆晋,心想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别的也没细想。

“侯爷,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来了!”海棠的话让厅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老夫人久居佛堂,不问事已久,怎么忽然过来了?

韩嘉宜也觉得奇怪,她躬身垂手,向老夫人行礼问好。

老夫人温声道:“嘉宜,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