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人怎么这么难呢?你给自己挑个男人,跟他好之前, 他对你百般疼爱,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给你摘下来,婚事一定下来, 你在他那儿就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了。
做男人怎么这么难呢?你好不容易老来得太太,定下来之前开口爷闭口爷叫的可亲热, 生气了也就瞪眼噘嘴, 可爱至极, 婚事一定下来, 哪怕是她颠倒黑白,但凡你不顺她的心,她能叉腰指着你骂“没文化的老东西。”
不过,在伍公馆做男人和做女人都不太容易,做下人倒是容易得很,腊月二十三,老板娘过小年,他们排着队领赏,晚上大鱼大肉加生猛海鲜的吃一顿好的。腊月二十四,老板过小年, 他们再排着队领赏,晚上再大鱼大肉加生猛海鲜的吃一顿好的。想到以后每年能过两个小年,得两回赏,伍公馆的下人觉得简直是不能再好了。
齐英亲自开车去火车站接的慧平和水生,除了自家爷以外,阎王老子都不给面子的齐英亲自去月台上接的人,火车停下来,车门一打开,直接就跳了上去,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慧平和水生身上的大衣都还没穿好。
慧平见着齐英,微微一笑,说道:“你再早点儿,我都要怀疑你是跳窗户进来的。”
“那能让姑奶奶你等着?”齐英嬉皮笑脸的说着话,将门边上慧平的行李箱提起来,见着慧平已经穿好大衣了,齐英打头往外面走。
慧平在后边儿,看着明明和她的箱子放在一起,却没齐英无视的水生的箱子,往齐英的背后瞪了一眼,自己过去将水生的箱子提在手里,齐英回头一见,道:“你还帮他提行李,他自己没手啊?”
到底是边上有茶房候着,慧平没说太透,只是轻声道:“线都还没拆呢!还是得仔细些。”如此看着齐英的眼神难免有些埋怨。
早前慧平和水生有往伍公馆打电话,齐英知道水生受了伤,但在齐英看来这么点儿皮肉伤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不是家常便饭么?都好几天了,行李都提不了啦?
齐英呲牙看着一旁儿笑着不说话的水生,最后还是一把将水生的箱子从慧平的手里提到自己手里,然后听着水生道:“劳驾慧平姑姑和齐爷了。”
耍嘴皮子齐英向来不认输,立马回道:“客气,伺候白小姐是应该的。”
【像个傻子一样!】x2
水生好像忽然理解慧平说的“他整日里瞎嘚瑟,跟个傻子一样,我看见他就想乐。”为什么是优点了,确实就是挺可乐的。这样一想,水生往慧平瞧了一眼,两人眼神一对上,皆低头笑了。眼睁睁看着的傻子总觉得包厢三个人的电影里,他一个人的剧本里有什么地方缺失了,很不爽,道:“你们俩笑什么?”
慧平道:“笑你人挺好,来接我们,还帮我们提行李。”
说一个流氓人挺好?
齐英咧嘴道:“骂老子呢?!”
三人一起回了伍公馆,怀瑾见了慧平欢喜得很,不像是一个多礼拜没见,倒像是几个月没见了一般。
晚上伍世青让人搬了大圆桌出来,叫上水生,齐英,吴妈,慧平一起吃小年饭。怀瑾被慧平拉着坐下后,依旧很不服气,道:“明明是二十三的小年,都过完了,还吃什么小年饭。”说完又道:“我不是来吃小年饭的,我是来给慧平和水生接风的。”
水生笑着点头道:“谢谢老板娘。”
怀瑾听着水生叫她老板娘难免有些脸红,道:“别乱叫,说不准的事。”
伍世青听了捋袖子往怀瑾瞪着眼,笑道:“还说不准啊?”齐英跟在一边连连摆手,道:“这不能说不准,这肯定要是准信儿了。”水生也笑着说道:“回头大年初一,兄弟们上门拜年,爷先站一边儿,让他们先给小姐磕头,就准了。”
三个流氓一个说的两个捧的,十几年的戏,很是默契,慧平道:“三位爷,您们这是说相声呢?!”
这话一出,不想三个流氓手一拍,伸出三只手,不要脸的说道:“来,姑奶奶们给点儿彩头。”
怀瑾被这三个大老爷们不要脸的程度震惊了,吴妈在一旁拿了筷子就往三只手打,又拉着慧平坐下,道:“你们别搭理他们,三个无赖!!!越理他们越来劲。嬉皮笑脸,也不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如此一看倒像是三个流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模样,只是伍世青仗着人多,提议文明新社会,投票表决到底哪天是小年,还貌似公平的表示让同意二十三是小年的先举手,然后就与齐英一起眼睁睁的看着水生和吴妈举起了手。
说好的好兄弟呢?!不求你为兄弟点到黑白,这么昧着良心指鹿为马真的好吗?
齐英当场就拔了枪,喊道:“白水生!”却见水生笑着大喊:“老板娘救命!”怀瑾闻言立马一手指着齐英,一手拉着慧平的袖子,笑着道:“收拾他!”接着便见慧平也摸出一把勃朗宁,抬抬下巴,微笑问:“齐爷,您这是想怎么的?”
【这和老子想象中的不一样】
阎王老子都不怕的齐爷愣是举着枪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伍世青讲了点儿义气,伸手把齐英的枪给缴了,算是给了个台阶。
然而,晚上将怀瑾安置完的慧平回房的路上遇袭了。
忽然从后面伸出的一只手搭上了慧平的肩,不想却被慧平反手捉住一扭,将人直接拧着胳膊按在了墙上。
被按在墙上的齐英面无表情,且生无可恋的抬头看着墙上的壁灯说:“姑奶奶,轻点儿。”
慧平一笑,将齐英松开,然后被齐英往手里塞了一张纸,打开一看,可不就是她临走给齐英留的信。
“你这写的什么?”
“你没看?”
“我不识字啊,姑奶奶。”
“我以为你要找人帮你看。”
“我找爷帮我看,他不看,他说万一你写了什么他不该看的,他看了,回头你见了他肯定不好意思,而且肯定要找我麻烦。”
这确实是的,不过慧平也没写什么。信上就是随意的几句话,大概就是“齐英,我要出门办差了,天气渐冷,请务必多加衣衫,勿念。慧平”
“就这么几个字,也不认识吗?”
“你教我认?”齐英道:“我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去学校启蒙吗?不要面子啊?”
慧平听了一笑,道:“好,回头有空,我教你认些简单常用的字。”
不得不说,这么一会儿齐英觉得慧平性子是真好,一说一笑的,他忍不住道:“怎么人前就不能给爷们一点儿面子呢?”
这话语气有些亲近了,慧平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你这样的,吃着饭开个玩笑,拿枪出来吓唬人。”
齐英愤愤不平,道:“那是他白水生满口瞎话,不然我能拿枪出来吗?”
岂料这话一出,慧平道:“本来小年就是二十三。”
齐英气得龇牙,道:“就这么个事,昨日咱们爷跟你家小姐吵了半天,今日饭桌上在吵一回,咱俩还得继续吵?”
这么一说,似乎是没必要,慧平道:“那往后,你跟爷二十四过小年,我们过二十三,谁都不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