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栋没有回答。
那一瞬间,他脸上流露出些许迷惘。
凌枢意识到,他也许不是不想回答,是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丧失成先生信任的他,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只能亡命天涯。
“先回上海。”
凌枢听见对方如是道。
陈文栋将头微微一歪,侧脸往下,看上去就像是依偎在凌枢肩头。
只不过他们两人的打扮又是如此不谐,反倒引得路过的人都多看几眼。
凌枢抽抽嘴角,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陈文栋很难沟通,这会儿好不容易达成共识,他已经不想多生波折了。
兜兜转转,他们从上海逃出来,竟然还没离开上海多远,现在又要回去。
凌枢觉着,陈文栋的逃生之路,注定不会太顺利。
只是他没想到,这才刚刚坐下没多久,事端又发生了。
本该准点发车的火车迟迟未开,乘客们疑惑丛生,议论纷纷,列车员被问了几句就不耐烦,跟乘客吵起来,还差点动手,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样的混乱中,凌枢瞧见那些看热闹的乘客里,有人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吵架的两人上,而是四处张望,尤以看向凌枢这边的次数,最为频繁。
这时,火车终于开动了。
汽笛声中,由慢而快。
列车员和乘客的怒火渐渐平息,人群散去,凌枢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因为刚刚东张西望的乘客迈步朝他们走来。
陈文栋想掏枪,却被凌枢按住。
他压低声音喝道:“你想打草惊蛇吗,万一他不是呢!”
陈文栋面色冷然,不掩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