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同苍听不下去了,江河的话里七分真三分假,真假参半,更能蛊惑人心。
“信口雌黄!”
他弯腰从车中出来,左右手下自然而然围住车子和他,以身体筑成肉墙。
想要杀他,就必须冲过这些人的堵截,而那时候鹿同苍大可从容逃脱。
江河微微一笑。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鹿同苍所有手下全都为了他而死,他今晚的失败也已成定局。
“你今天晚上派人去春山会大闹,为的就是引我出来吧?难为你筹谋那么久,今日终于有了机会。”
鹿同苍冷冷看着他,眼神如一把刀子,刀刀都要把江河剜肉凌迟。
江河却毫不畏惧,淡定回望。
两人的目光穿过人群与时间,在某一点上对上。
江河从对方眼里看见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如此。
也许他们曾经兄弟情深,但所有情分已经在多少年的互相试探和彼此杀戮中消磨殆尽,在那之后,两人明争暗斗,鹿同苍从来没有对他心软过,如果不是江河足够警醒,现在他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成为胜利者的一方。
“大哥,你说这话,就太伤我的心了。”
江河不紧不慢道,当一切尘埃落定,应该急的就不是他了。
“凌枢不是我派去的,我也指使不动他。只能说,凡事都有一条线,你越了那条线,许多人都看不过眼。老天想要收你,我也无能为力。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做事太绝,太狠,不留余地。”
鹿同苍沉默半晌。
“你是怎么说服洋人跟你合作的?”
“大哥,我说过,很多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上次私吞洋人的那批货,你以为他们不会不满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
说到此处,江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