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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除夕,这样不欢而散。
等辛欢和小龟都走了,白振轩跟着林宁回了卧房,方问:“林宁,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么?”
白振轩想起多年前的那次节日,他同样也是送给了辛欢礼物,可是辛欢推拒。白振轩便笑了:“是不是又担心欢欢这次也不想接受我的礼物,你担心我会尴尬?其实没事的,林宁,明早你帮我将这个红包再给欢欢送去,好么?”
林宁依旧没太多表情。等白振轩说完了,才缓缓抬头,从柜子里抽出一套备用的被褥,递给白振轩:“今晚,你睡书房吧。”
白振轩震惊,一把捉住林宁的手腕:“林宁!你这是,做什么!”
林宁依旧淡淡的,“现在还在过年,我们好歹将这七天过完。等初七上班,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白振轩面色登时惨白:“什么民政局?什么手续!”
林宁抬起眼来,目光静静望进白振轩的眼睛:“……先生,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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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轩梗了约有数分钟,才回过神来,捉着林宁的手腕震惊地问:“林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个?!”
林宁摇头:“不必问了,我也不想说。先生,我总觉您是与其他男人不同的人,我对您一向尊敬,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离婚,不会如其他男人那样大吵大闹。我们静静地去将这件事做完,你说好不好?”
“不好!”
白振轩小心压着声调,可是却根本已是睚眦俱裂:“林宁你告诉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林宁深吸口气:“真的非要我什么都说出来,先生才肯放手么?难道非要我当面将什么都说出来,先生才能罢休么?”
白振轩咬牙:“你说!就算死,我也总要死个明白!”
林宁垂下头去:“既然先生非要这样,那我就让您离得明白:”
“其一:禹虹。”
林宁的性子柔顺,从前若遇见这样的事情,一定早已泪流满面。可是今晚的林宁,却冷静得可怕。她甚至能这样面对着白振轩,冷静地条分缕析。
白振轩便只觉心都裂了,“林宁!禹虹的事情,我已经与你解释了那么多,那晚在竖店我也以为你都明白了!可是今晚,怎么还要提此事?”
林宁摇头而笑:“先生是与我解释了,可是我怎知先生的话不是避重就轻?先生就算说明那时到竖店去,是为了我而去,与禹虹只是偶遇;可是我却又听说展会之后先生又去了禹虹的房间,两人关起门来单独聊了一个小时之久。”
林宁深深吸气:“而且据说,先生离开时,禹虹还在门口站了许久,面上羞红未褪……先生真拿我当傻子么?我这点女人的自觉,还是有的!”
白振轩一口气呛住,猛地咳嗽起来。
林宁却继续说:“第二,小龟在书房对先生说的话,真是不巧,我全都听见了。”
白振轩大惊,都忘了咳嗽,瞪大眼睛望住林宁,眸子里满是绝望之色:“你都,听见了?”
林宁偏开头,面上异样的冷静,仿佛这一眼看不穿的夜色,浓重、漆黑。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全部,不过关于先生是怎样对待过那个孩子,是如何残忍地利用他的车祸夺走了他的记忆之事,我却是一字一句都听见了。”
林宁肩头微微抖动,抬眼来望白振轩:“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是一直都看错了先生。你不是我认识了多年的那位白先生,他的睿智、豁达、优雅都不见了,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惺惺做出来的!”
“我林宁,从来爱戴的都只是那个白衣无染的白先生,而不是你!所以我不能继续再跟你一起生活下去……我避之不及,我在你身边多一天都忍受不了!”
白振轩眼瞳里的颜色灰暗下去。仿佛眼中再也不是黑白澄澈的二色,而是黑白混沌成一片,再也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林宁,不管怎么样,那都只是我对外人的态度。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
白振轩尝试着去握林宁的手腕:“林宁啊,你听我说,啊。我白振轩自知并非完美无瑕,可是我敢跟你保证,自从爱上了你,自从确定了自己对你的心意之后,我对你的心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那么,不管我对外人是什么样的,却都不会影响我对你。我们两个,永远还是从前的那两个,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林宁的手腕颤了一下,却还是用力甩开:“不好!”
她力图继续保持那可怕的冷静,却终究还是因为手腕上的这一痛,眸子里涌起水雾,渐渐凝成水滴。
“不管你是如何对我,也不管你跟我如何保证,可是却都不能改变你是骗子的事实!我做不到继续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无法忍受跟一个伪君子同*共枕!”
白振轩一张脸惨白下去,周身仿佛置身冰窖,细细地颤抖。
幅度不大,却仿佛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他绝望地挑眸深深凝望林宁:“林宁,当年我第一眼看见你,是在那乌瓦粉墙的江南小镇。你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你俏生生地站在粉墙前,抿紧了嘴唇,忍着疼忍着累,将脊背挺得绷直,认真地练功,不肯偷一点懒……”
林宁也终是落下泪来,沙哑着嗓子低喝:“你别说了!不管从前怎样,却都已过去了;一切的一切,都再回不来了。”
“如果你还想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好念想,那你便别再为难我,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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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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