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裴珏一看,居然是裴泠泠,他叫了一声,“姐——”

“你不要上她的当。”她的声音听上去居然还很平静,脸色更是平静,“他说话刺激你,让你打他,等到打伤了,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告诉警察,然后将这件事情广而告之。”那样,她的脸,就能彻底不要了。

毕竟有了警察作证,比他自己一个人出去空口无凭地讲,要容易令人取信得多。

那样,打击裴泠泠的目的才是真正达到了。

他听了裴泠泠的解释,“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魏映延被裴珏狠狠地压在地上,居然还能透过裴珏,对着裴泠泠露出了一个相当欠扁的笑容,“姐姐,你这么聪明,简直不知道让人如何是好呢。”

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映延,伸手死死地握住他的下巴,“你觉得你还有理了吗?你们母子俩自己不要脸,非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现在居然还敢来报复?”

“对啊,没有理由。”魏映延大大方方承认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但是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只要能让你不痛快,我就开心了。”

一直努力维持着自己表面平静的裴泠泠终于忍不出,扬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耳光打来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一巴掌用尽了裴泠泠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打得魏映延头一偏,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嘴角已经多了一丝血迹。他看着裴泠泠,眼神阴鸷而尖刻,脸上却是在笑的,“看见你生气,我就开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忘了告诉你,我再过十几天才到十四岁,就算你告我迷jian,依然奈何不了我。”

裴珏看着魏映延,陡然聪后背升起一丝凉意,这句话如此熟悉,他觉得可能永生都忘不了。当年在魏映延家里,裴泠泠打掉魏春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时,她找出来的理由一样是这样。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魏映延居然还能记得。裴珏觉得,他跟自己一样,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这句话了。

这句话,好像一个隐喻一样,当年被裴泠泠不由分说地施加在别人身上,现在变成了别人放在她身上的话。轮回和报应,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魏映延看着裴泠泠起伏不定的胸膛继续优哉游哉地说道,“你再有钱,都要在法律的圈子当中做事情吧?你除了有钱,现在还有什么呢?就算要买凶,你都找不到人。”他目光落在裴珏身上,凉得好像刀一样,“靠他吗?估计你后面还要不停地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话音刚落,裴泠泠就不由分说地打断他,“裴珏,搜他的身,看看他有没有录影。”裴珏陡然一惊,如果真的让他录了像,之后拿来威胁裴泠泠,不用想将来就是一桩大患。

魏映延居然整个人躺在地上,让裴珏放心大胆地搜,“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当小电影男主角的爱好。”他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像钩子一样在裴泠泠身上划过,“况且,姐姐的美好,我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裴珏把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通,除了一部手机果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他在手机里找了一圈儿,也的确没有录像,更没有发现传送的痕迹。见他们搜索无果,魏映延说道,“看吧,我就说了没有的。”

他朝裴泠泠笑了笑,“我送姐姐这个毕业礼物,姐姐还满意吗?”

☆、第四十二章

第六十六章

裴珏说完就是长久的沉默,他跟唐昭理两个人,好像在一瞬间忘记了应该说什么了一样。诡异的静默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蔓延,过了许久,还是裴珏打破了沉默,“你......不要告诉她你知道了。”他揉了揉鼻子,闷声道,“我走了。”

他转身上了楼,又回到了那满场的灯红酒绿当中。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凛冽的北风吹得唐昭理浑身发冷,他抬起头来,天上一轮素月,皎洁却带着几分不近人情。唐昭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痛恨过自己,恨自己当初太自我为中心,只管自己喜好,不顾他人死活。他跟裴泠泠在一起那么久,好像从未给予过她平等的感情,无论她做了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事出有因的,并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裴泠泠,好像她就应该受到那些一样。

怎么能这么想呢?唐昭理觉得自己当初的思想简直诡异,不管那个人拥有的再多,他都不能判断她所拥有的,然后再给予增减。他并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力,作为丈夫而言反倒是他不称职。他从未给过裴泠泠,作为一个丈夫,应该给她的温暖和尊重。

说不爱吗?唐昭理这些日子来想了很多,当然是爱的,只是比起爱她,他更在意自己的感受,这样一比,好像再深的感情,也就淡了不少。是啊,说到底,还是不够爱而已。当初裴泠泠的感情来的炙热来的轰轰烈烈,他却总因为裴泠泠不对他的胃口,对她几次三番地轻慢。如今他也尝到了一腔热血送到人家面前,却被人轻飘飘错开的感觉,那种含着满满希望,最后却又失望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难受了。

他如今都能这样难受,当初裴泠泠呢?她又是多难受?

更何况,她还认为自己......认为自己一直嫌弃她.......嫌弃她最痛苦的东西。

唐昭理心中突然涌上来一阵冲动,他很想过去告诉裴泠泠,告诉她自己当初不是那么想的,告诉她在她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介意这些,她的痛苦,他同样能感受。

唐昭理一咬牙,从会所下面匆匆离开,钻进车子里,朝裴宅开了过去。

走到半路上,他唯恐裴泠泠睡着了,想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暂时别睡等自己一下,但是手指移到她的名字上面时却又突然顿住了。裴泠泠刚才喝了不少,后来又被人劫持,现在休息才是最好的,这样一想,原本要给她打电话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不少。

这个时候去,她多半已经睡了,就是去找她也找不到人了。但是唐昭理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安静不下来,只想赶快见到裴泠泠。只要见到她,自己的一切仿佛都能找到皈依。

车子驶向裴宅,远远望去,半山腰上的别墅只剩下一丝隐约的灯光,唐昭理知道,那是裴宅花园里亮起的灯,就是方便监控的。他把车子停在了大门口,从雕花铁门朝里面望去,整个裴宅早已经没有了声息,静谧甜美得好像小孩子的梦一样。

花园里有盛开的水仙,在暗夜当中散发着清冷的香气。唐昭理摇下车窗,已经下半夜了,空气湿润了不少,天空中隐约有雪花飘来,第二天便是新年,他第一次没有跟家人一起,而是开着车子,在他喜欢的女人窗下,为她静静地守着这一片月色。

他没有再给裴泠泠打电话,因为他不忍心打扰裴泠泠的好梦。这样冒失且不顾一切,离他已经很远了,上次这样,还是在英国伦敦的大雾当中,他大晚上聪图书馆出来,走到街边的中国小贩那里,给家里的何苏买一份糖炒栗子。害怕冷掉,还放在怀里,也不顾会不会把皮肤烫伤。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唐昭理就忍不住心中黯然。他以前认为,之所以会在两段感情当中差别如此大,是因为何苏和裴泠泠性格不一样。何苏柔弱,裴泠泠刚强。其实不是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面对裴泠泠的时候,没有那么投入罢了。

他仰头,深深地嗅了一口湿润的空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好像空气当中都带了几分清甜的气息。明天早上一起来,裴泠泠就能看见他,他这样蠢,多半又要惹来她的一顿嘲笑了。

是啊,裴泠泠从到大,什么时候缺过跟在她屁股后面献殷勤的男生呢?他当初总是表现出对裴泠泠的轻慢,总是不肯事事顺她的意,其中也是不愿意她把自己跟那些男生一样看待吧?说到底,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在她的那些男友当中,不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他看了看表,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明天早上了,这段时间家家户户忙着过年,起得都很早,他们这样的大家庭一定也不例外。他把车窗留了一丝缝,自己从后备箱拿了床毯子,就那样开着暖气倒头就在车里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一阵急切地敲窗户声音给吵醒的,唐昭理睁眼一看,就看到裴家的司机老王在外面记得快跳脚了,见他动,才松了一口气,不停地抚着胸口,“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事了呢。”

唐昭理笑了笑,冷风吹来,他刚从温暖的车子里面探出头,正要说话,结果先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老王看到他,也知道他是来找谁的,立刻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准是着凉了,进去喝碗姜汤吧,过年过节的,生病了不好。”

有这么一个正当理由,唐昭理立刻答应,下了车让老王给他把车子开进去停好,自己上了门。

裴家新来的阿姨不认识唐昭理,老王进来之后连忙跟她介绍,‘这是唐总,也是我们家的前姑爷。’裴家两个女儿,就只有裴泠泠结过婚,唐昭理是谁的前夫已经很明显了。

阿姨点了点头,老王又说道,“唐总昨天晚上在门外面等了一晚上呢。”他转过身,冲唐昭理“哎呀”了一声,“你看你,有事情叫我一声就行了,何必在那边等一晚上呢?看吧,人都感冒了。”

老王在裴家做了好多年了,人最是热心,唐昭理听到他这样说,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那边阿姨已经转身过去,“那我给唐先生熬碗姜汤吧,也驱驱身上的寒气。”

唐昭理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裴泠泠生物钟一向严苛,他抬手看了下表,快到她起床的时间了。

果真,刚刚放下手,背后就传来她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唐先生昨天晚上就来了,怕影响你休息,所以一直没有叫你。”老王赶紧在旁边解释道。

唐昭理对他这个助攻很满意,没有说“是”,也没有急着表达自己有多不容易,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裴泠泠。

她看了一眼老王,又把目光投向唐昭理,“有什么事情?”

唐昭理轻咳了一声,老王和阿姨立刻会意,连忙出去了,大厅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唐昭理看着裴泠泠的侧脸,昨天晚上在肚子里打了无数次腹稿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都说近情情怯,他以前只当是有人胆子不够大,现在才发现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这样忐忑的心情啊。

裴泠泠见他一直不肯开口,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