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地的花泥,顾婵和顾妍齐齐安慰宋知夏,劝她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乱了考试的心情,但她们不知道,这样的发展正合了宋知夏的心意,这些故意去踩她的花的人,都是在自己找死呢。
白色花粉闻似无味,但这只是因为人的鼻子闻不出来,对于虫子来说,白色花粉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强烈的诱惑,暴露在空气中的白色花粉迅速吸引来了众多的虫子,汹涌地朝考生们涌来。
宋知夏早有防备,在花瓣被踩碎之后,她就装作伤心,拉着顾婵和顾妍退出了考生圈子,移到了花园的入口处,那里没有花木也没有泥土,地上铺设的都是石块和花砖,比较安全。
踩了花瓣的考生们还在为挤出宋知夏而洋洋得意,毫不知晓虫子大军正在向她们涌来。
“啊,虫子!”
“虫子虫子,好多虫子。”圈子外围的考生们率先发现了虫子大军,边叫边跳了起来。
“啊,好痛,我被虫子咬了。”有考生被咬了。
“让开,快让开。”被家世低的考生们众星捧月般拱卫在内里的家世高的考生们推搡着外围的人,她们家世高,身份高,自然更看重自己,看到虫子大军过来了,她们只恨围着她们的人碍事,妨碍她们离开,推搡时下手自然很重。
被推搡的考生们为了自保,不被摔进虫子堆里,伸手就去拉扯边上的人,被拉扯到的人又去拉边上的人,这一连串的推搡和拉扯,让内围的考生们越发难以离开了,于是尖叫声怒骂声斥责声,声声叫起,乱哄哄的吵成一片。
在考生们的推搡拉扯中,虫子大军涌到了她们的脚下,尤其是鞋底上沾染了花粉的人,更是转眼间脚面上、小腿处都爬满了虫子。
被这样惊悚的情景吓到的考生们叫的更凶了,动作也更加大力了,推搡着边上的人,一心想着跑离花园,被推到的人也尖叫连连,生怕跌进了虫子堆里,又跳又蹦的,根本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最外围的考生们都又哭又叫的朝外跑去。
远离考生群,站立在花园入口处的三人看到这一幕也赶紧离开,宋知夏的神情还好,虽然有些紧张,但行走间并不慌乱,只是边走边小心蹭着鞋底,她不知鞋底是否沾染上了花粉,只能小心为上,而顾婵顾妍则是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脚步匆匆,生怕晚了一步就被虫子大军给追上了。
花园这边的惊声尖叫传到了外面,正在上课的前辈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心中不屑这届考生的大呼小叫、有辱斯文,授课的先生们也忍不住摇头,心中给这届考生的修养齐齐打了个下等评定。
正在向山长禀报花园意外的先生们听到花园传来的惊呼声,心中一个咯噔,立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山长见到她们的神色,又想着刚才她们禀报之事,心中也担心考生们会出事,立即起身与先生们一起赶往花园。
在山长与先生们前往花园时,正在另一处花园里侍弄花木的女花匠们早一步赶到了,见到一地的虫子,她们也惊白了脸色,在书院里侍弄了这么久的花木,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虫子,今日不仅见到了,而且这些虫子还主动涌过来咬人了,这可就糟糕了,这事一闹大,她们可都得吃挂落啊,要是运气不好,被扭送官府都有可能啊。
女花匠们赶紧扑过去又洒驱虫粉又拿布巾打落虫子,生怕这些娇小姐们事后迁怒于自己,把自己扭送官府,只能在此刻尽心尽力的表现着伺候着,希望她们事后能看在这一刻驱逐虫子的情份上,放她们一马。
但是就算女花匠们再尽心再努力,没把引虫花的花粉清除掉,也只能等来越来越多的虫子,眼见涌来的虫子越来越多,女花匠们也怕了,只能一边拍打着地上的虫子,一边大力抛洒驱虫粉,同时催促着考生们赶紧离开花园,往书院前面跑。
山长和女先生们从过道绕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考生们朝书院前面狂奔的场面,考生们个个惊慌失措、面色惨白,有些性子急的甚至还伸手把前面挡路的人给推开,完全没有一点学子的风范和气度。
“站住!”山长大喝一声,走了过来。
被突如其来的怒喝给吓了一跳的考生们不自觉地看向喝斥人的方向,见到那人走在女先生们的面前,再看看她的衣着,明显是书院中的先生服,考生们都心下一凛,止住了奔跑的步子。
山长怒气冲冲地走到考生们的面前,伸手指着她们:“看看你们,成何体统,书院之中禁止喧哗奔跑,你们不仅高声惊叫吵闹书院,还撩起学子服狂奔,真是斯文扫地,既然如此不讲礼仪,你们还来考什么试,学什么圣人绝学!”
被山长指到的考生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山长。
山长怒视考生们,考生们低头不敢言语,场面一时有些凝滞,这时之前为首的女先生上前几步,走到山长旁边,向着考生们询问。